许樱哥自也是明白的,含笑受了紫霭的美意,又叮咛:“把那匹绯红色的绞罗留着,去把三夫人的衣裳尺寸要过来,先替她做一件赔她。再把这匹淡青色的送畴昔给二夫人,银红色的送去给大奶奶,茜色的送二奶奶,湘色的给三娘子。就说是我托人买的,多谢她们这些日子来照顾我安抚我。”
青玉便筹措着安排许樱哥昼寝:“五爷辛苦为您寻来的,您一下子就送出去这么多,您穿甚么?”
自客岁春季崔家父子被当街问斩以来,许樱哥大病一场,关在家中长达半年之久,就连上门拜访的客人都很少见,更不要说是出门。现在光阴悠长,那事已然被人淡忘,气候恰好,气温恼人,她又病愈初好,恰是该出去露露面,重新追求一门好亲的时候。不管是许扶送来的衣料金饰也好,姚氏安排的香积寺法事也好,还是许杏哥要安排的春宴也好,无一不是为了这事操心谋算。
姚氏见她模样娇俏敬爱,说话时那双眼睛流光溢彩的,微翘的小下巴更是敬爱得很,活脱脱一个甜美蜜的美人胚子,忍不住也学着冒氏的模样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打发走下人,低声问她:“传闻本日赵家的窈娘送了你一盆牡丹?”
许樱哥含笑听了,就坐在帘下看她二人裁衣。俄然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响,那脚步声极沉重,倒是个抬了重物的声音,不由奇道:“铃铛去看看是如何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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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樱哥笑了一声,眨眨眼睛,快欢愉活地将纨扇搧了搧,懒洋洋地往姚氏身上一靠,道:“但凭父母兄长做主。我就是个混吃等死,不想操心的懒人。”
许樱哥趁机打蛇随杆上:“我要吃好吃的,比如说鲫鱼。”
章婆子点头:“未曾。但老奴刚才传闻赵四爷正在拜见老爷,花便是他带过来的,也许是他忘了传话?不然老奴令人去问问?”
紫霭应了,与许樱哥筹议过衣服格式,自清算了去寻冒氏身边的丫头问尺寸,四周送衣料不提。
姚氏见她这模样,晓得她是不会反对的,便想如此这般也好。但是赵璀那呆板母亲也不知肯不肯,嫌不嫌许樱哥畴前与崔成有过婚约,想不想避这嫌?便又想,不成也就不成了,怕甚么?许家的女儿可不愁嫁,有她和许杏哥在,总也要为许樱哥好生寻门婚事,因而欢欢乐喜地悄悄捶了许樱哥一拳:“起来!全没个坐像!被你父亲看到又要骂你!到时候你又要找我哼哼。”
许樱哥小睡了半个时候便主动醒过来,见青玉和紫霭在帘下裁衣,便笑了:“这就裁上了?看过日子了么?”这里的人都讲究,便是裁件衣服也要看日子的,她来这里整整十六年不足,每次看到一样的事情也还总忍不住想笑。
蓝玉并不久留,传完话拿了许家给许杏哥的东西便告别拜别,许樱哥送走她,又送了姚氏出去,传闻许扶已然去了,便回房翻看许扶送来给她的那些发簪金饰布匹。初初几样不过都是些时下风行的花腔,唯有一条纯银镶嵌红宝石的项链极其得她青睐,用的花丝镶嵌工艺,滴水状的红宝石红得极正,剔透晶莹。许樱哥对着镜子比了半晌,微微有些遗憾,这里的花丝镶嵌工艺实是粗糙了很多,便谋算着闲了要做几件精美的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