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去缠在手上的纱布,曲颜苗条的指尖落在琴弦上,琴声起,苏莞儿用象牙箸敲击茶盏的声音便抢在她的琴音前,使得她不得不跟着苏莞儿的节拍来弹。
好大胆的女人!
有泽厉撑腰,见了她,苏莞儿仅是莞尔一笑,未曾施礼。扫见曲颜缠在手中的纱布,苏莞儿唇边的笑更显恶毒。听她派去监督曲颜的宫女说,曲颜昨日不知产生甚么疯,在地上砸了个坑。但那宫女却不敢说,因为本身打盹睡了畴昔,并未亲眼看到曲颜用拳头砸空中的气象。
是恨,恨之入骨。
从一开端,泽厉便在等曲颜的反应。岂料曲颜就这般悄悄站在一旁,好似双耳失聪,双明失明普通。对泽厉而言,如何的女人他没宠幸过,就算在这类处所也激不起他的兴趣。
韩梓衣咬了咬牙道:“被剁馅做成肉饼,喂了野狗。”
泽厉不消看,便知那琴弦已被苏莞儿命人动过手脚。他沉声道:“皇后,孤从不信鬼神之说。莫负美酒,莫负□□,你且弹吧。”
此时的曲颜鬓发如云,静雅清丽,面若桃花,风采超群,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曲颜闻言清丽的脸上并无半点惶恐,好似早已推测他不会赐酒,安闲笑道:“臣妾服从。”
曲颜赤红的双目写满伤痛,极是刺目。
看向朝她投来目光的泽厉,曲颜缓缓走到泽厉跟前福身道:“臣妾,拜见圣上。不知圣上和mm再次赏花,是臣妾打搅了。”
恰是因为经历过绝望,以是韩梓衣极是清楚,要让现在不在乎存亡的曲颜走出绝望,独一的体例便是恨。
说罢,韩梓衣闪身便消逝在夜色中。
在宫女拿来九弦白玉琴时,曲颜凤眸一沉,耳边响起泽厉的声音:“若仅是皇后操琴不免单调,莞儿不若你以杯作鼓,共同皇宫的琴音。”
“酷刑……”
半盏茶畴昔,细汗如珠滴落在琴弦上,曲颜渐失赤色的唇边还是挂着含笑。她并未停下犹被万虫撕咬的指尖,苏莞儿敲击茶盏的速率有多快,她的琴声便有多激昂。
因这凤栖殿中的女婢都被韩梓衣点了睡穴,以是此时除了韩梓衣无人能够看到曲颜眼中腾起的恨意以及想要活下去的动机。
见过之前曲颜看他和苏莞儿做戏的淡然,此时对于曲颜的果断,泽厉并不觉不测。
见韩梓衣正欲翻窗分开,看向韩梓衣熟谙的背影,曲颜沙哑地开口道:“洛惜,感谢你。”
“苏莞儿,我曲颜誓要你不得好死!”曲颜如受伤的野兽嘶吼道。
砰的一声,只见曲颜一拳下去,铺砌在空中的汉白玉生生被她砸出坑来。殷红的鲜血伴着碎玉渣四周飞溅。
是怒,滔天巨怒。
顿时候,凉亭中收回含混的声音。
韩梓衣虽心有不忍,但她却不能再看曲颜持续低沉下去。曲颜绝望的眼神,她再熟谙不过。
西蛮王前面三位皇后皆是遭苏莞儿所害,对于苏莞儿那些酷刑,曲颜再清楚不过。
他泽厉最赏识的便是有一身铮铮傲骨之人。以是面前银牙紧咬,饱受十指连心之痛的曲颜则被泽厉列入了赏识范围以内。
此时在他面前操琴的曲颜已汗如雨下,一双灵动的凤眸中竟无涓滴痛苦之色。这一瞬,曲颜脸上的安闲坚固让泽厉感觉她仿佛并非一只被困于深宫蒙受欺辱的皇后,而是一名浴血奋战,驰骋疆场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