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英当着静秀士和公主的面并不敢讲实话,只道,“淑妃娘娘并无不允,只是交代了公主不得过分贪玩,要在未时三刻之前回宫修习刺绣才好。”
静秀士入宫有些年初,天子只宠幸过两三次,以后便冷静无闻。她既是在长春宫,按理常常能够见到天子,却从未主动争宠过,只是偏居耳房,格外与世无争。
静秀士默叹一声,“娘娘宠冠六宫,天然要招来很多人的嫉恨。”
苏琬清一时有些怔忡,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还是是和颜悦色,“曾经丽妃娘娘也如此提示过我,可我毕竟是太不受欢迎,有太多的人想置我于死地。”
“看得出你非常慎重,难怪淑妃娘娘也常让你照顾公主。”
苏琬清竟在静秀士的眼中看出了绝望,按事理是不该该的,静秀士双十芳华的春秋,论容颜、气质、身材样样不输,她如果想拼宫中的一席职位,总不会是太难的事。
未时三刻前,苏琬清依言亲身送了公主回长春宫。卫菀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担忧,但见到淑妃早早站在宫门处等待,也仿佛知错了,方才下肩舆,便扑进了母亲的怀中。
卫菀到底是小孩子,带她出来散散心便高兴了很多,聚精会神地盯着画板瞧。苏琬清看到她格外猎奇的模样便乐了,将她抱在膝上,抓着她的小手形貌荷花的雏形。
卫菀坐在她身边动了动,苏琬清笑道,“既然公主都坐不住了,我们便先行一步。荣宁,你遣人清算好画架颜料,快些跟过来便是。”
“卫菀莫非不信赖嘉母妃的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人便回了承乾宫。照顾公主用完膳,画琴便领着公主去内殿安息了。本来苏琬清是筹算让静秀士亲身看着公主的,但静秀士整整一上午都心不在焉,仿佛有苦衷。
“娘娘…”静秀士摸索问了声,便见苏琬清转过脸来瞧着她,她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而抬高声音道,“这宫中到处是暗淡肮脏,娘娘若想皇宠永固,对任何一处都不要放松警戒啊!”
卫菀抽泣着断续讲了长春宫的近况,固然是个孩子,但毛病不住心机细致。长春宫内的尔虞我诈,她仿佛有所感受。
苏琬清踱步到淑妃面前遏礼道,“淑妃娘娘勿怪,公主也是一时贪玩,才会跑到承乾宫。”又哈腰对卫菀道,“公主可要记得我们拉钩过了,许下的信誉可不准违背哟。”
“真的是如许吗?”卫菀犹有不信,舒展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