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张骏,他也曾经同大多数人的观点分歧,以为诸位先公非常不易积累下来的家业,将会毁在这个出世在凉州本土,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纨绔后辈手上。但是许是张茂的逝去,使得这位之前无忧无虑的少年人一夜之间长大。张骏即位以来的一系列行动,让阴元感觉,凉州仍然有望在这位年纪虽少的使君手中生长强大起来。
陈珍此时已卸下铠甲,换上一身章服。他目睹汜祎起家而歌,唱得凄惨非常。随即向上首望去,却见张骏在几案下微微对他做了个手势。陈珍随即便会心,起家拱手道:“使君在上,本日本是欢愉庆功之时,臣自知不当言及余事。然范长史诵此诗篇,亦是令珍感慨非常,大胆向使君进言一二……”
阴元听闻张骏发问,心下思忖了一番。他属意者,不过便是族中兄弟与子侄辈的阴鉴、阴划一人。但是此时他却不便直接向张骏保举这两人。一来陇西之地,实乃各家垂涎已久。之前挞伐陇西,张茂与张骏皆任用韩璞为帅,韩璞资格较老,各家皆是说不出甚么。不过自沃干岭一败以后,张骏固然未问罪于韩璞,不过也早已投闲散置,不复叙用。
“珍一家之言,仅供使君参详。”言罢,陈珍避席而出,向上首张骏直直下拜。而他方才所言一通话,却早已在席间引发了轩然大波……
张骏行回主位,随即在摆满菜肴与酪浆的几案后坐下,大手一挥道:“诸君便请退席,再议陇西军事。”待得堂中诸人纷繁返回几案以后,张骏起首看向阴元,咨询似地问道:“阴司马觉得,征讨陇西,当以何报酬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