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躲的赵军前排氐羌军人,又是被射死射伤了一批。而后排的汉人刀盾手,固然架起了盾牌谨防死守,但是仍然是被很多弩箭从盾牌之间的裂缝穿过,射到盾牌火线的人。
执旗的副将转过甚去,望向韩宁。韩宁看到这些州治锐卒们整齐齐截的行动,甚是赏心好看,心中也是颇感对劲,此时见副将举起手中的大旗,侧头望向他,等候着他的号令。便缓缓点了点头。
“放――!”令旗挥下,副将令出。千余弩手,俱是扣下了手中弩机。跟着千余张弩上的弩弦缓慢收紧前冲,安排在沟槽中的弩箭,已是纷繁离弦而去,在空中交叉成一道麋集的箭雨,闪着寒芒的三棱箭镞,纷繁向着谷口处的赵军步兵飞去。
凉州军弩手们收回第一轮齐射以后,回身便持续拉起弩弦,又上好弩箭,等候下一轮射击的号令。跟动手持令旗的副将再次挥动令旗,喊道:“放――!”第二波弩箭又离弦而去,齐齐向着赵军军阵飞翔,持续毫无怜悯地收割着赵军阵中士卒的性命。
就在而后,凉州军还是对谷口的赵军步兵收回了第四,乃至第五波箭雨。但是在前排氐羌步兵已纷繁败退至阵后的环境下,并未对谨防死守的残剩赵军步兵,形成多大的杀伤。
现在,跟着赵军收缩战线,凉州军本阵步步进逼,筹办插手战役,这些残存的陇西卒终是能够喘气半晌了。望着周遭层层叠叠倒地丧命的昔日袍泽,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放声大哭,宣泄着劫后余生的光荣,以及落空昔日袍泽的痛苦。
中箭的赵军士卒,有些身上插上数支箭矢,立时毙命。有些中箭倒地,却还是未死,只是冒死挣扎着,试图躲到火线架起盾牌的汉人步兵身后。有些腿部中箭,疼痛不已又没法站立行走,只得一边冒死用双手向后匍匐,一边收回不似人声的哀嚎。
但是另一边,此时仍然堵在谷口的赵军,方才大好机会之下,仍然未能完成全歼这股陇西卒的目标,随即又被李延昭带领骑卒透阵而出,此时又即将面对凉州中军本阵的正面进犯,阵中伸展的受挫与摆荡的情感,已是甚嚣尘上。
当那第三波箭雨无情地收割着仍在汉人刀盾手阵外的氐羌军人性命的时候,已经奋战日久的氐羌军人们,终因而面对崩溃的地步。
韩宁见得统统安插均已安妥,手中鼓槌又是高举起来。而后看向中间带着令旗的副将,缓缓点了点头。
相较首波弩箭齐射时的毫无防备,这时的赵军已是对此凌厉的弩箭齐射有了必然的筹办。但是此次的弩箭齐射,固然不及头一次的结果,却仍然对赵军带来了不小的杀伤。
而汉人士卒们,为了保持阵型和战线的稳定,天然不肯放这些氐羌军人退入阵内。两相推搡之下,凉州军的第三波箭雨,已是转眼即至。
副将会心,手中的令旗也是高高举起。跟着韩宁手中既沉闷迟缓,又极有节拍的鼓点,那副将手中令旗敏捷挥动起来。而中军本阵火线的步兵听到这鼓声,转头又看到挥动的灯号,纷繁会心,马上从中间分为两半,别离向两侧列队有序地跑去。
一时候,赵军阵中此起彼伏响起的惨嚎声,又为这观之心惊肉跳的疆场,更添几分惨痛气象。
千余闪着寒芒的三棱箭镞,便齐齐指向谷口那些神采错愕不安的结阵赵军步兵。但是这千余弩手,倒是只箭未发,只是安静地端平弩臂,对准谷口的赵军,而后悄悄等候着身后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