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中,为骑卒们所安排的营帐靠近南侧,离这些营帐不远,便是马厩。本来州治精锐在此驻防之时,这马厩建得可包容两千余匹马。但是韩璞依令领军南出,带走了金城以及州治当中几近统统的马队,此时马厩中不过只要广武军骑营的数百匹马,是以看起来也非常寥落。
之前李延昭的这一安排,也都已向陇西军中其他将领叮咛过。嘱其各自列出军中阵亡将士名录,待清算好以后,非论身在那边,皆遣人驰报于他。他自会为这些阵亡将士安设一杰出归宿。世人闻言,抱拳领命,皆感佩不已。
李延昭见状只得叹口气。贰心中深深明白,赵军如此强大的阵仗步步紧逼,只怕凉州真正的危急,便要马上到来。
李延昭见陶恒满目血丝,明显没有睡好。心中也是一番感慨。言道本身定会好生保管,将来为这些陇西将卒刻制牌位,并入广武郡忠烈祠。陶恒闻言冲动不已,自拜谢而去。
回到大营以后,邵雷及其所部,也是精力不振。李延昭知其奋战方毕,又运送袍泽尸体,已是怠倦不堪。加上目睹浩繁袍泽阵亡惨象,心机情感也是以而颠簸频繁,便嘱邵雷带领其部下前去安排好的营帐中歇息。
战阵冲杀之时,精力严峻,李延昭倒也不觉有异。但是回师打扫疆场之时,便觉这两处箭伤模糊作痛。甫一回营,安排好诸事,马上便前去军医处,将两处箭矢拔出,并上了伤药。
前哨战那一败,已使得赵军上高低下,再未有勇于轻视凉州者。刘岳此时兵临金城郡下,也是步步谨慎。砍木立营之时,足足立起三寨,每寨当中,皆是数层营栅,拒马无数,谨防死守,恐怕凉州军再次行险出奇,突剿袭胜。
返回金城大营的路途之上,邵雷又见一支推着推车的长队,向广武郡方向缓缓而去。推车上亦是阵亡袍泽。想必乃是军中步兵或是射声营的阵亡袍泽吧。两队人马交叉而过,邵雷看着那些推车上脸孔狰狞的袍泽尸体,久久不语,不知在想些甚么。
以后数日之间,金城附近风平浪静。驻扎在距金城百里摆布的赵军大营,数日皆无动静。而距己方骑卒穿越赵军战线后侦得环境,冀城与桑壁的守军,仍然是在死守城池的奋战当中。
冀城与桑壁二地,凉州军的果断抵当,不但使得这两座城池未曾易手,更成为了赵军兵逼凉州的最大隐患。
安设安妥这诸事以后,李延昭正待回营小憩半晌,却见陶恒自一旁帐中行出,将数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递给李延昭。
昨日冲阵之时,李延昭背部和肋侧中了两箭,背部那箭自筩袖铠甲叶裂缝射入,但因为李延昭内里还披了一件皮甲,双层甲庇护之下,箭镞入肉不深,也只不过半寸许。而肋侧所中那一箭,便要深些。箭镞几近已全数入肉。
而后,李延昭又派邵雷护送着推车的骑卒们,将阵亡袍泽的遗骸送往郡城。此时颠末这一夜的来去驰驱劳累,天气已是微明。两队骑卒轮番推车,卯时末刻终因而将这些忠烈之士的尸体,送至城外忠烈祠处。
是以,赵军在上官严令之下,强攻二城十余日,积尸如山却仍然不得寸进。如此一来,赵军便只得放弃强攻二城,窜改战略,变攻为困,转而但愿通过围困绝粮,来迫使二城守军就范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