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收下战书,打发了使者,转头又和众将谋议道:“楚军龙且,已率雄师与齐国汇合。吾欲主动出战,诸位意下如何?”
李左车转过神去,意味深长地说道:“郦生已有必死之心。此人数度为间,终不免肇事上身。还望咸阳君能够早日攻陷齐国,待到他日安抚孤魂之心。”
楚军进入高密以后,便敏捷和齐军汇合。田广率军从高密而发,在潍水东岸与龙且会晤。两军合编一处,安营扎寨,筹办反击韩信。
龙且,是项王帐下五大将领之一,与昔日的九江王英布齐名,但军功却犹在英布之上。
丁复阐发道:“九江王投汉之时,龙且带领精锐高山六都九江等地,深受项籍倚重。这一次援齐,又调拨了楚军当中的楼烦马队互助,兵力相称强大。”
郦生听了,俄然对着齐国君臣一通大笑。他大声答道:“韩信纵横天下,战无不克。他要攻齐,就凭老夫一人,如何劝退得了!就算彻夜说动韩信,那他麾下的谋士蒯彻,智囊李左车又岂会承诺!”
煮死郦生以后,田横这才回过甚来和齐王商讨道:“大王,贼子来我邦国,定是为间。目标是为了麻痹我王,让贼子韩信乘虚而入。现在历下的守军已被韩信毁灭,临淄亦无可用之兵。老臣之策,大王当应带领宗族放弃临淄,退而再战。”
“陈武、蔡寅,陈涓三人听令!你三人各带一支兵马,在潍水上游埋伏。明日我军将在潍水与楚军决斗,届时,见我军中竖起红旗,再从上游反击!”
他看着嬴栎道:“至于郦食其......是生是死,已与大局无关。”
嬴栎道:“叔冽,我部担负突击任务,大将军可有甚么叮咛没有?”
龙且言讫,修下战书一封,传往潍水西岸的韩信大营。
“末将领命!”
郦生脸上不见一丝慌乱,端倪之间专注于弈盘之上,显得极其平静。倒是他劈面的部属,神采镇静,汗如浆出,连衣衿都早已湿透。
田横一听,骂道:“我等中你奸计,忽视兵防,导致韩信那厮暗中渡河,破我城池!你与韩信暗中运营,本日才知你这皓首老贼暴虐至此!”
嬴栎见军令已下,只好接管。走出辕门的时候。广武君李左车却叫住嬴栎,和他扳谈起来。
王廉恨道:“龙且.......我大哥他......明日抓住这厮,定要将他活剐祭旗!”
齐王毫不游移地接管了田横的打算。田广留下少数兵马保卫都城,将余下的兵力分派给田氏宗族以后,退出了临淄,往高密逃去。
嬴栎道:“鄙人晓得。汉王兵败彭城之时,本来从汉击楚的田齐立即出兵返国,与楚军媾和,背弃了汉王。”
广武君道:“子正,大将军此举,也是为长远之计所着想。”
蒯彻道:“将军受诏击齐在先,但是汉王却又调派使者出使齐国。固然如此,但是将军并未获得撤兵的圣旨。为何要停止进军?冬烘郦生,不过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下齐国城池七十余座。将军统御数万之众,历经一年方才攻陷赵地城池五十余座。大将军经年交战,在血海拼杀而来的军功,莫非不还不如一介儒生么!”
汉四年十月。韩信在汉齐缔盟的环境下,俄然出兵急攻齐国。汉军夜渡黄河,先攻平原津,再破历下城。历下城中的齐国主力,被韩信批示的数万兵马打得大败,齐国大将田解得胜,被汉军阵斩。随后,汉军又马不断蹄,往齐国都城临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