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看着无姜的眼睛，他浅浅一笑，避而不答：“姜儿，人间骚动。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
“大父为了我们，用心吸引长信宫的重视而拜别的。”无姜说道。
孙奂并未反对。他与嬴栎，王廉三人商略结束。便决定返回山阴县城。
孙奂疑道：“不知王公子是指何人？”
两人收了方剂，告别孙奂。前去药铺。
嬴栎思考到：“赵桓欲保持匈奴入关中原……长信宫再是强大，也毕竟不过是一江湖门派。匈奴部落已成漠北之主，草原之帝国。兵势足以与大秦争锋。那长信宫如何与匈奴合流？”
孙奂道：“恰是，那条伤疤，乃是伯成入山采药而伤。王公子所见，恰是老夫师弟左伯成。”
嬴栎感喟道：“复国之志，至死不休。但是眼下，匈奴之患尤烈。我只能临时将复国大事放在一边。现在于我而言，中原的安危，要比答复故国来的更首要。”
“那季布可有何发明？”孙奂道。
王廉道：“前辈，还是称呼晚生叔冽便可。”他顿了顿，和世人道：“季布当日带着一干亲信，与县府上的令史侯通，衙吏袁成等人掘墓验尸。”
无姜哀伤地说道：“左夫人逃出盗窟以后，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厄运，被歹人侵犯......”
孙奂道：“不管如何，匈奴南下之行动已经坐实。若无人能够在此存亡关头挺身而出，靠着纷争夺权的那些诸侯王，如何能够抵抗蛮夷的铁蹄？”
嬴栎道：“普天下之间，豪杰并起豪杰纵横。为何前辈会将此事独拜托于鄙人？”
孙奂伏身一拜，嬴栎仓猝托住孙奂，说道：“前辈，折煞鄙人了。”
嬴栎道：“实在，我也不晓得接下去该如何是好。”嬴栎渐渐走在火线，他望着冷落的贩子，又道：“我自幼习武，父亲咸阳君曾经是始天子陛下的侍卫，而我亦是为了奉养大秦君王而活。”嬴栎按着定秦剑道：“我为武人，不擅庙堂之算。只是现在故国远去，嬴秦的宗族残落殆尽。只剩下我一人。为兄出身栎阳故都，如果没法光复故国，此生轻易于世，又有何意义？”
无姜脑袋嗡嗡一响，惊道：“大父......大父走了？”
嬴栎看了一眼王廉，持续道：“叔冽之父，乃是武城侯王离。武城侯曾为蒙恬将军麾下，参与了北击匈奴之战。”
嬴栎看了一眼王廉，他眼神当中充满了劝止之意。
孙奂从怀中拿出一副药方，交给两人说道：“姜儿，可否去药铺替大父抓些刀创伤药？”
嬴栎分开之时，天涯已是日渐西沉。这一日以内，诸事纷沓至来。无姜安然无事当然值得欣喜，但是，塞外之急情却又让嬴栎心下不安。
无姜道：“本来在北方，还产生了这么多壮烈的战事。”
王廉现在握紧了双拳，双眼敞亮。孙奂心道：“将门虎子，秦军之威势，由此可见一斑。”
“冒顿此人，很故意机。他阴养死士，以响箭为号，但有响箭所指，便是万箭齐发，人兽俱殁。在一次与头曼单于出猎之际，响箭直指其父，头曼遂被万箭射杀，冒顿得以自主矣！”孙奂说罢，王廉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他道：“这冒顿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杀父夺位……”
王廉深觉得然。孙奂道：“子正，城内定然另有长信宫的余党，统统需得谨慎行事。”
孙奂点点头道：“匈奴之民风，本就与我中原有异。何况，在中原诸国漫漫汗青当中，亦有浩繁弑父自主之事。古有楚国商臣弑杀其父成王而自主，后有赵国武灵王受幽而身故沙丘。那冒顿单于，本是头曼单于之季子。曾质于月氏。后逢匈奴月氏大战，冒顿潜回匈奴，头曼单于便留之而听用。在其继位之前，冒顿不过统帅戋戋万人马队，何能与其父相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