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垂眸道,“老夫人明鉴,孙媳那里有这个本领呢。江白柔是被我父亲赶削发门的,我如果接进宋府,岂不是获咎娘家?”
苏嬷嬷听出二奶奶话里有话,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这话,冷静归去找老夫人回话。
宋老夫人看着铜镜里的白发,轻声笑了笑,“看来老二媳妇昨日说的不错,张氏确切把江白柔接进府里来了。”
张氏昨儿一晚没睡,她就猜到徐氏会这么说,赶快起家道,“父亲母亲,二弟妹实在是曲解了。这都是芸娘心善,她想着到底当过姐妹,不忍白柔流落在外,才把白柔接到府里当个丫环。儿媳是想着,一个丫环罢了,并不是甚么大事。”
老爷子发了怒,宋清柏三人齐齐跪下,宋文翎仓猝辩白,“祖父息怒,那日先生让人送了礼来,孙儿是怕接待不周,才吃紧返来。想着两家那么近,送完先生,再去接芸娘。”
“这个……”江芸娘用心顿住。
宋老夫人并没有把江芸娘放在眼里,大老爷宋清柏不是她生的,江芸娘又是大房的儿媳妇,不过是做点面子工夫罢了。
孙嬷嬷是想着,其他妾室的孩子,还能养在主子屋里。至于江白柔阿谁贱人,绝对不能让她生下来。
“难怪了。”江芸娘感觉八九不离十了。
有好几次宋文翎差点脱口而出,较着是有话要说,但都被打断。并且宋文翎急着接江白柔入府,张氏也是这个态度,想来他们是晓得江白柔有孕,等不了了。
张氏看江芸娘这个死模样,恨不得畴昔扇两巴掌,何如这里是惠安堂,只能咬牙道,“芸娘,老爷子问你话呢!”
不过徐氏可不会放过机遇,紧接着问,“那江白柔呢,你为何要让她进春熙苑?你可别说是芸娘的主张,她看着是心善,但她可没这个本领。就算是她提出来,你也该辩驳了才是。”
她们到前厅时,张氏等人都到了,徐氏正在调侃宋文翎不好好读书。
“也是,现在你是我们宋家的人了。”宋老夫人收回打量的目光,瞧着时候差未几,说该出去了,“不过你放心,江白柔这个事,祖母必定为你做主。”
这两日江芸娘又想明白一些事,张氏嫁到宋家时,宋老夫人还身强体壮,但老爷子还是让张氏管家。不管老爷子是不是在汲引大房,但老夫民气里应当是不乐意的。
苏嬷嬷说了句“是”,出去把二奶奶给请了出去。
“怕是文翎那小子舍不得,才把人接出去。”宋老夫人梳完头,起家往外走,“江芸娘不是来得早,你去让她来服侍吧,我也想听听她说的。”
上辈子和宋老夫人打仗未几,但从几次的说话里,江芸娘也晓得这个老太太不是个简朴的。
可她们做女人的,如果膝下没个一儿半女,今后谁来养老送终?
“老夫人,二奶奶说上回被大太太指责了,又说了昨儿一晚没睡。奴婢不敢随便接话,便先返来了。”苏嬷嬷接过丫环手里的梳子,帮主子挽髻。
“那便是文翎那小子的意义了。”宋老夫人用的是必定的语气,“他这小子,倒是个多情种。可我们宋家是书香世家,千万不能让有污点的女人进门。你莫要惊骇,祖母会为你做主。至于阿谁江白柔,你可知为何被赶出江家?”
江芸娘道了谢,跟着老夫人走出里屋。
绿萼对江白柔的歹意较着,至于明霞,她都能给江芸娘送带麝香的香囊,又能是甚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