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身后,皇上越来越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每日勤于政务,从不涉足后宫。只要太后提起立后时,皇上才发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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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便和顺的笑了开来。
郑皇后留下的东西极少,别人只当郑皇后在皇上内心占不了多少分量。可老奴晓得,皇上常撵了人单独坐在郑皇后常待的处所。一坐就是几个时候,摩娑着那几件衣服,不说话,眼里却留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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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老了,不能再服侍皇上了。
“大葑不会接管乞降。”莲清讽刺的勾起嘴角,回身走向帐外,不知是在笑本身,亦或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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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服侍了皇上四十余年,看着皇上从意气风发的储君,生长为不动声色的帝王。管理饥荒水患,荡平内奸蛮夷,天底下,不管是谁,都不得不赞皇上一句千古名君。
莲清神采丢脸的看着挂起的羊皮舆图,大葑连日来狠恶的打击让他疲于对付,眼睛里尽是血丝,面庞蕉萃,早已没有了当初飘飘欲仙的模样。
蛮军驻地,连营千里。
风静,沙落,铁骑出。
皇上总爱与老奴说,皇后没死,他只是分开了。老奴想,如果郑皇后真的还在,那该多好。
皇上本日又不肯用饭,连太后的奉劝都置之不睬。宫人们没有体例,只得让老奴来想想体例。老奴内心感喟,只说了一句,这些东西,想必郑皇后也是爱吃的。
“鲁尔达,”莲清嗓音像磨砂般沙哑刺耳,“郑珰,究竟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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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尔达跪在地上,反复这些天来答复过无数次的话,“鲁尔达不知。当日我按例出来检察时,郑珰便躺在床上,我觉得他是睡了,谁知......”说着,他愤恨的垂下头,声音哀思,如果当时他多放几用心机在郑珰身上,如果郑珰没死,蛮族也不会被大葑逼迫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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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迩来话愈发的少了,之前老奴逗趣还能惹得皇上重视几分,现在皇上却只是悄悄的看着老奴,老奴晓得,皇上是在想郑皇后。
郑皇后还是夫君身份时,皇上曾亲身把手教皇后习字,琴棋书画,把酒言欢。现在想来,皇上当时的和顺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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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人倚楼。
莲清身材晃了晃,神采惨白的爬动嘴唇。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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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几个哥哥战死疆场,现在,将近轮到他了。
北风卷地,荒草飞舞,北境的气候枯燥卑劣,黄沙漫漫。
但是那安静的眼神,老奴看了竟无端的内心发酸。
——摘自《四喜记》
想起那日葑铭淡然的眼神,他至今仍止不住浑身颤抖。
本日在书房里,皇上又不自发的入迷了,大臣们皆放轻了呼吸,怕扰了皇上思虑对策。但是只要老奴晓得,皇上不是在思虑对策,而是想起郑皇后了。
“大葑此次,真的是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