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替她系着系带,浑厚沉稳的声线说道:“气候冷,还站在四周通风的廊道底下……如果想见我遣人来就是了。”

裴聿抬手碰碰她冻红的耳朵,将雪帽往下拉了拉。

……

“不是说永宁郡主不肯意嫁镇北王的么?这亲身接人,还穿了镇北王的鹤氅,可不是不肯意的模样。”

裴荀沉着一股气,快步分开了太极殿。

“不忙。这几日会试的卷子要做最后核阅密封,我在宫内衙舍和礼部翰林院措置,不回王府了。”

蒋学士看看四下无人,忍不住加了一句:“王爷就是为了夺回永宁郡主,也应抢先以大事为先。”

顾凉却先歪了歪脑袋,猫一样慵懒地蹭了蹭他温热的掌心,裴聿指骨蜷了一下。

皇叔这会儿是真的敢动手。

顾凉笔挺站好,目不转睛地看着裴聿,灵巧得像一只小猫。

顾凉卡着下朝的时候来接人,一眼便从人群里瞥见了裴聿,笑着垫脚冲他挥了挥手。

太仔细数:“先是宫宴下药,又是六弟莫名其妙赤身赤身呈现在贩子上,六弟可晓得父皇为了替你讳饰,费了多少人力和心机……”

“真是没想到,十四皇叔和永宁郡主倒是挺班配的。”

蒋学士还是心有惊骇的,恐怕养到半路的野孩子另立家门,那他就白忙活这一场了。

“太好了!”

礼部尚书张和之快走几步与裴聿并肩,说道:“王爷,会试的卷子已经做完最后的核阅,现在只差王爷核批密封。”

跟着下朝的人流分开太极殿后,正筹算改路去宫内的衙舍,一抬眼瞥见一道倩影立于宫墙下廊道上。

“我见过舅母和外祖母,在宫门口接娘舅和外公下朝。”

顾凉满眼无辜地看着他说:“我第一次来,怕皇叔找不到我。”

她当即抿住嘴,摇点头,用眼神表示裴聿不敢了。

顾凉都从没接过他下朝……她当真是狠,就算是做戏,也没需求做得这么真吧!

两个小官员的群情戛但是止,逃也似的跑了。

“我挑了最显眼的一件。还是顾知进带返来的新布,我娘做的,你刚才细心看了吗?都雅吗?”

宫内很多宫女寺人,都忍不住偷偷谛视如玉的二人。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

玉壶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蜜斯,药材的事有线索了。”

“用不着你教本王做事。”

下朝的官员也收不回视野,小声群情。

他眉头皱着,边走边解下身上的鹤氅,把斑斓冻人的小黄花全部罩了起来。

退朝后天子刚分开,朝臣就往殿外鱼贯而出。

四周宫人也闻到火药味,顿时低下头做事,恐怕撞到枪口上。

身后的声音轻浮玩味,带着挑动之意,“比六弟当时跟顾凉,看着还要班配些呢。”

他眸色狠厉,冷静攥紧了指骨。

顾凉脚步轻巧地贴在裴聿身侧,跟他走出长廊往寝殿走去。

裴聿应了一声。

太子不怀美意地笑着,说道:“之前看不出来,六弟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子。只是皇侄和皇叔抢一个女人,传出去实在有损父皇的颜面。”

“氅衣也不穿……”

皇叔如何能越说越谙练?公然人的脸皮厚度和心机接受才气,都是被逼出来的。

顾凉奉迎地提起手里的食匣,“我来给你送早膳,皇叔朝务忙吗?去大长公主殿里吃完再走吧。”

顾凉想要撩鹤氅给他显摆一下新衣裳,被裴聿两指夹紧的鹤氅前端。

裴聿一边同她说话,还时不时要替她拉拉帽子和鹤氅,扶一扶她太跳脱打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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