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及此,穆安又道:“若景兄不放心郡主,部属替您护送郡主回洛阳便是。”
李嬷嬷闻言神采恍忽了一瞬。
她不由得不思疑,这个在陆家港独一登船的女子,是否用心叵测。
李景喻转头,双手背在身后。
从他这里看,只能看到李景喻背影萧索落寞,他望着水下的翻滚的波澜,淡淡开口:“穆安,你可故意仪之人?”
他说完,朝着李景喻微微一笑,又道:“郡王,我说的可对?”
他思考一番,将舌尖下滚了几番的话,终究吐了出来:“景兄,你回洛阳有何要紧的事?”
夜里起了风,将船舷上的白帆刮得猎猎作响。船尾的船面上,束装肃立着一队将士,各个神采冷峻,盯着劈面为首的年青将领李景喻。
“若当真是巧儿引来的水匪,女人要如何措置她?”
他游移的开口:“郡王,那陆家口的水匪多达几百人,若冒然将他们全数杀了,到时,恐怕会引发他们抨击。”
边疆六镇恰逢天灾天灾,本年颗粒无收,闹了饥荒,饿殍遍野,而不甘于再被大魏权贵压榨的镇民,经常堆积成队,欲自主为王,欲颠覆大魏政权。
穆安微一沉吟,点头。
李景喻神采稍霁,只盯着挂在夜空中的一轮弯月,身形一动不动。
顾蒹葭只当她惊吓的不轻,拍了拍她的手,语含顾恤的道:“嬷嬷,也累了一天了,从速安息吧。”
顾蒹葭收回逗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转望向桌案上的香炉,淡声道:“巧儿,你跟着我有几日了?”
此次随行的丫环皆住在同一个屋,倘若巧儿发明水匪登陆,及时告诉其他火伴避祸,或许,余下的丫环也不会全数死亡。
巧儿给她换香料旬日,她亦被梦魇住了旬日,再遐想到昨夜水匪识得她的身份。
待巧儿挪走了香炉,顾蒹葭紧绷的心弦突然一松,不顾仪态的仰倒在了榻上。
自从陆家港行船起,顾蒹葭每到夜里,便屡做恶梦,故,这些天,李嬷嬷自她临睡时,便早早命人在屋中点上安神的香料。
忽的,从船舱内迟缓渡出一人,鲜明是穆安。
境内,高居洛阳的士族权贵夜夜歌乐,极尽豪侈,更对百姓大肆暴敛财务,形成境内民不聊生,而这统统,首当此中的便是北境六镇。
他话落,见李景喻面色不郁,穆安疏忽他眸中冷意,尔自坐在船舷上,幽幽说道:“我已替你看过郡主了,人没甚么大碍,估摸着吃惊不小。”
穆安见他这模样,倒是有些奇了。
穆安接过信,只看一眼,便惊奇的问他:“景兄,这封信给谁的?”
李景喻逼视着那人,眸露严肃,正欲开口。
“何况,水匪头子已死,哪怕现下将存活的水匪放了,他们还是会来抨击。”
巧儿猛地昂首,面露欣喜的看向顾蒹葭。
穆安随他看去,只望得见,月色下泛着清光的房脊和夜空中的忽明忽暗的繁星。
顾蒹葭微微侧目,指着香炉中飘出的袅袅轻烟,淡声道:“我不喜这个味道,把香炉挪走。”
大魏现在风雨飘摇,北境的柔然国新君阿史那即位后,经常派兵骚扰北境牧民,摸索朝堂态度。
她说到这,看向李嬷嬷,“嬷嬷,这几日.你密切重视巧儿的行迹,看看她是否行动有异,若她当真是用心叵测,那么我也不会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