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惠府的后门处,等了一会,见有人往内里运菜了,便整了整衣裳,提着鱼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只一眼,眼睛便直了。
回京这几日,忙着述职之事,晓得芸姑到过几次大将军府,却没见着人,托人问了得来的动静,总不如他亲眼看过来得清楚明白。只这一眼,便知她们这些年在惠府的糊口是快意还是不快意了。
守门的小厮是在这几年才来的, 并不晓得傅严岳的与惠逸之间的事情, 又眼高于顶, 神采懈懒, 不予理睬。但看到天仙般的柳氏,眼睛都看直了, 可一转眼, 面前呈现的是三张暴露凶神恶煞的神采的脸, 中间那张脸上带着的肃杀气, 似只拿目光便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立时吓得跌跌撞撞地往回里通报去了。
当初他们父子是打动了些,回过甚想明白一些事情,已经分开了都城。现在再返来,是和他算账的时候了。
柳氏仰着脸问他, “我们就这么出来了, 万一那惠逸不在如何办?”
傅芷安嫌弃地抚掌,“真是孬, 不过瞪一眼,就把魂都给吓没了。”
内里这个踩土的,他倒是熟谙的,她才几岁的时候,便被他买了给他的宝贝女儿做侍女,这一晃,三十多年畴昔了。
惠逸本来是筹算本日将外室接进府中的,却在昨日傍晚时分收到傅家的帖子,只得将接外室的事情押后。听得门房来报,立时便迎了出来,面上带着笑容,似是见到了久未相见的老友。
芸姑抽了抽嘴角,强忍着奉告他这个季候没有人会出去打渔的究竟,接过两尾鱼叫了春兰去措置。
面上的笑意想掩也掩不住,他要在他儿子儿媳见到惠袅袅前先见一眼,嘿嘿。
傅严岳冷哼一声, 不等小厮返来,便揽着柳氏往里走。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魁伟,腰窄肩宽,走路沉稳,踏地有音,给人一种武夫之感。偏生用尖笠挡住了脸,让民气中忐忑。手中还提着的两尾冻僵了的鱼……实在到处透着诡异。
抬步朝芸姑走畴昔,见芸姑朝他看过来,一手摘下尖笠,弯了弯唇,“小阿芸,还认得老夫吗?”
傅严岳娶柳氏的时候,他虽远远地看了一眼,但柳氏盖着红盖头,只能看到她的身材,看不到面庞,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柳氏。临安柳家的女儿,公然让人一眼难忘。
傅恒手中一空,便搓手打量起院子来,一双眼睛往主屋里瞟,“我的乖外孙女呢?可在?”
傅恒也是想来的,可傅严岳与惠逸才是平辈,他若来了,平白给惠逸长了脸,叫不知情的人说出去,亦或被惠逸故意操纵,反倒是大将军府来凑趣左相府似的。因而,他只能在府里等动静。
傅恒笑着扶了扶腰带,循着影象很快便找到了瑾灵院。
傅严岳,字宗南。
运土的女子他不熟谙,十几岁的小女人,想必就是宁泽派来照顾惠袅袅的丫头春兰。
可他又是个闲不住的,这会正斜戴着尖笠掩面,只暴露斑白的络腮胡子,提着两尾已经被冰冻了的鱼,不顾旁人非常的眼神,装成卖鱼的叔伯,躲在拐角处看着这门口的动静。见几人出来,伸长了脖子甚么也看不到了……不满足地搓了搓手,瞪了一眼那些老是看本身的人,目光落到手中的两尾被冰冻的鱼上,咧嘴笑了起来。
当下,便将惠袅袅的设法和傅恒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