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数巡,世人垂垂有了些醉意。士人与美人愈发言语密切,毫无顾忌。美人又端起一只大酒杯,走到士人面前,劝士人再饮。士人推让说已醉,美人却不依不饶,苦苦相劝。士人忽笑道:“卿若为我弹奏一曲,我便饮下此杯。”美人听了,也不回绝,莲步轻移,走到墙边,取下挂在墙上的提琴。她右手悄悄拿起牙杖,左手扶着提琴,微微低头,悄悄抚弄琴弦,启喉唱道:“傍晚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那边与人闲磕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歌声委宛婉转,如泣如诉,却透着一股靡靡之音,令民气醉神迷。她一边唱着,一边悄悄摆解缆姿,那神态举止更是风情万种,尽显轻浮。士人听得如痴如醉,不由心旌摇摆,几近不能矜持。
但是,跟着酒意渐浓,士人望向美人的目光中垂垂多了几分非常。他的眼神始终逗留在美人身上,频频用轻浮的言语加以挑逗,话语中尽是含混与轻浮。而伉俪二人久别相逢,他却连一句体贴的酬酢之语都未曾对老婆诉说。美人亦眉眼含情,秋波流转,那眼神仿佛一泓幽深的湖水,能将人的灵魂都吸引出来。她口中说出些隐晦的含混言语,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勾人的魔力。老婆坐在一旁,心中虽尽是愤激与委曲,但只是默静坐在那边,佯装痴顽,对这统统视若无睹,可心中的苦涩却如潮流般不竭伸展。
就在此时,一名女子仿若仙子下凡般悄悄呈现。她的面庞鲜艳绝美,发间佩带着灿烂夺目的珠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动沉诱人的光芒。身着一袭绛色的帔帛,随风悄悄飞舞,更增加了几分灵动与娇媚。她悄悄掀起帷帐,莲步轻移,缓缓走了出去。脸上带着如春花般光辉的诱人浅笑,声音轻柔委宛,仿若夜莺啼鸣:“姊姊,你是不是正苦苦思念着郎君,心中渴盼着与他相见呀?”老婆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后仓猝起家回应。美人见她如此,热忱地伸脱手,竭诚地聘请她一同踏上寻觅丈夫的旅途。老婆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说道:“这路途悠远,又如此艰巨,我怕……”美人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机,赶紧上前一步,悄悄握住她的手,和顺地安抚道:“姊姊不必担忧,统统有我。”
那美人款步走到桌前,轻启朱唇,笑语盈盈道:“我这鞋子尺码较大,你穿戴走路怕是不太舒畅,这一起上非常累坠吧?现在你既已快到家,有了代步,就把鞋子还给我吧。”老婆赶快起家称谢,弯下腰将鞋子脱下递给她。
就在此时,仿若运气的安排普通,忽见弟弟三郎骑着马仓促而来。三郎远远瞧见姐姐神采镇静,满脸泪痕,心中一惊,仓猝上马扣问:“姐姐,你这是如何了?产生何事?为何如此悲伤难过?”姐姐泣不成声,身材因抽泣而微微颤抖,将事情的颠末一五一十地奉告了他。三郎一听,顿时怒发冲冠,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那眼神中尽是气愤与断交。他立即拉着姐姐回身返回。
过了一日,士人公然返来,骑着那匹白骡。老婆见了,心中悄悄惊奇,却并未言语。而士人在这夜也做了一场梦,梦中所见所遇之事,与老婆的梦竟然完整符合。次日凌晨,二人醒来,相互诉说梦境,都惊得目瞪口呆,满心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