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推测,次日凌晨,诡异之事产生了——翻开衾被,吴嫣尸身无缺,头颅却不翼而飞。吴侍御雷霆大怒,神采乌青,额上青筋暴起,指着侍女们痛骂:“定是你们看管不力,导致蜜斯尸首分离,惨遭犬兽啃食,来人啊,给我挨个打!”皮鞭抽打在侍女身上,哭声凄厉,却还是打不出个成果。无法之下,吴侍御一纸诉状告到郡衙,红着眼吼怒:“郡守大人,定要为小女找回公道啊!”
夜里,万籁俱寂,明月藏匿在乌云以后。王二趁夜色架起梯子,翻墙出院,行动敏捷得如同鬼怪。撬寝室房门时,铁器碰撞,收回轻微声响。侍女兰儿闻声惊醒,刚要呼救,王二身形一闪,手中利刃寒光一闪,兰儿便被一刀毙命,无声倒在床下。王二扑向吴嫣,双手如钳子般死死抓住她,欲行不轨。吴嫣搏命抵挡,指甲抠进王二手背,大声呼救:“拯救啊!有贼人!”王二恼羞成怒,目露凶光,手起刀落,残暴地夺走她的性命。
吴侍御怎会轻信,冷哼一声:“哼!做梦能换头?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说罢,一纸讼书将朱尔旦告上公堂。
郡守接案,马上命令全城缉拿凶手,赏格重金,张贴布告。衙役们穿越在街巷,四周盘问,可三个月畴昔,凶手还是清闲法外。
陆判身着黑袍,负手而立,微微眯眼,手捋长须,神采安闲淡定,仿若早推测这般局面。他垂眸看向朱尔旦,不紧不慢说道:“此事不难化解,只需让吴家女儿亲口道出本相便可。”朱尔旦面露猜疑,抬起尽是泪痕的脸,嘴唇嗫嚅:“这……这要如何办到?”陆判却只是摆摆手,表示他放心归去,那不容置疑的气场,让朱尔旦把后半截话咽了归去。
郡守马上升堂,衙役摆列两旁,手持水火棍,威风凛冽,氛围肃杀。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郡守怒喝:“堂下所跪何人?”朱尔旦回道:“草民朱尔旦。”“你可知罪?”“草民冤枉啊!”郡守眉头紧皱,传唤朱尔旦家人,一个个上前,所言俱与朱尔旦分歧,毫无马脚。郡守手中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却还是难辨真伪,案情愈发扑朔迷离。
朱尔旦从公堂铩羽而归,仿若周身裹挟着浓稠的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他脚步踏实、腰背佝偻,满脸的愁苦之色藏都藏不住。一起上,他低垂着头,旁人的指指导点似利箭,直直戳在贰心上。跨进家门,朱尔旦径直瘫倒在椅子上,双手捧首,十指深深嵌入头发里,满心都是绝望与无助。他深知,这桩换首风波毒手得如同波折丛,根根利刺都扎向本身,仅凭他一人之力,决然没法脱身。眼下,思来想去,唯有乞助那奥秘莫测的陆判了。
就在案情堕入僵局之时,朱家换头的奇闻如一阵风般,悄悄吹入吴侍御耳中。吴侍御心头一惊,疑云顿生,当下便调派慎重老媪李氏前去朱家探查。李氏踏入朱家阁房,一眼瞧见朱夫人面庞,吓得神采煞白,手中拐杖“哐当”一声落地,回身夺门而出,跌跌撞撞跑回吴家,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老爷,那朱夫人……眉眼竟像极了蜜斯!”
公堂之上,朱尔旦满脸焦心,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尽是无法与惶恐;吴侍御瞋目圆睁,双手握拳,身材因气愤而微微颤抖;世人屏息以待,堂内静得只剩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暴风雨到临前的死寂,谁也不知这场古怪官司将如何结束。最后,郡守不得不宣布择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