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未尽,一名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来。月色之下,那女子的面貌可谓绝美,眉如远黛,仿若那连缀的青山,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目若星子,闪动着灵动的光芒,仿若藏着无数的奥妙;唇似樱桃,鲜艳欲滴,仿若能滴出血来;肌肤胜雪,在月光的映照下仿若披发着温和的光芒。宁采臣只瞧了一眼,便觉面前蓦地一亮,仿如有灿烂星斗落入眼眸,心中不由出现一丝波纹。老妇见她前来,咧开嘴角,笑着打趣道:“背后可不能随便群情别人,你看,我们俩正说着呢,这小妖精就悄无声气地来了。幸亏未曾提及你的弊端。”接着又对女子说道:“小娘子这般花容月貌,好似那画中仙子临世,哪怕我是个堂堂男人,怕也要被你勾了灵魂去。”女子嘴角轻扬,微嗔道:“姥姥若不夸奖于我,另有何人会道我好?”随后,那妇人与女子又低声扳谈了些许言语,宁采臣心中暗自测度这大抵是邻居家的女眷,便不再偷听,蹑手蹑脚地重新躺回床上,那谨慎翼翼的行动仿若恐怕惊扰了这夜晚的安好。
宁采臣迈着沉稳的法度在寺内信步游走,只见殿堂东面角落,一丛苗条翠竹亭亭玉立,竹杆粗细均匀,翠影摇摆生姿,仿若一群绿衣仙子在风中翩翩起舞;台阶之下,一方大水池波光粼粼,野生的莲藕已然绽放出鲜艳的花朵,暗香幽幽飘散,那淡雅的芳香跟着轻风悄悄满盈开来,沁民气脾。宁采臣见此清幽之景,心中不由尽是欢乐,仿若觅得了一处世外桃源,暗自思忖此处倒是个绝妙的栖息之所,能让他在这骚动的人间寻得半晌安宁。
那妇人蛾眉微蹙,仿若心中有着无尽的忧愁,轻声说道:“小倩因何好久不来?”老妇微微昂首,浑浊的双眼望向远方,应道:“约莫快来了吧。”妇人眸子一转,仿若在思考着甚么,又问道:“她该不会是对姥姥心抱恨言?”老妇缓缓点头,道:“未曾听闻,只是观其神情,好似有些忧愁沉闷。”妇人顿时面露恼色,嗔怒道:“这丫头可莫要不识好歹!”
半晌后,两人扳谈渐少,终至相对无言。因而便拱手道别,各自回房安息。宁采臣初入新房,心中思路万千,仿若澎湃的潮流在脑海中不竭翻涌,久久难以成眠。他躺在粗陋的床榻之上,望着头顶的房梁,脑海中不竭闪现出白日里的各种景象。正展转反侧间,忽闻屋子北面传来阵阵模糊约约的声响,好似有人在低声细语,喁喁扳谈。那声音仿若一只无形的手,悄悄拉扯着他的猎奇心。贰心中一动,悄悄起家,行动轻巧得仿若一只夜猫,恐怕轰动了这沉寂的夜。他轻手重脚地来到北墙的石窗之下,谨慎翼翼地探头向外窥视,目光中透着一丝严峻与等候。
一日,他因要事前去金华。行至城北,一座古寺悄悄耸峙在面前。那寺庙仿若一名历经沧桑的老者,虽略显荒凉,但其殿堂与佛塔还是模糊透着往昔的绚丽光辉。四周杂草丛生,高可没人,好像一片绿色的波澜,肆意翻涌,又似一道天然的樊篱,将此地与外界的喧哗繁华完整隔断,冷静诉说着好久无人问津的寥寂。东西两侧的僧舍,门扉虚掩,似在无声地向过往的行人收回聘请。唯有南面的一间小屋,门锁极新,在这一片陈腐当中显得格外高耸,透着一丝别样的奥秘气味,仿若埋没着不为人知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