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的书斋毗邻荒漠,他在书斋外寻了一处喧闹之地,将聂小倩的骸骨慎重安葬,那行动持重而庄严。祭奠之时,宁采臣面庞庄严,诚恳诚意地祝祷:“怜你这孤苦伶仃的灵魂,现在安眠于我这小屋近旁,你如有悲声或欢歌,我皆能听闻。愿你在这地下,不被其他恶鬼凌辱。这一杯浆水,虽粗陋寡淡、不甚甘旨,还望你莫要嫌弃,这是我对你的一点情意。”祝祷结束,宁采臣回身,缓缓返回书斋。俄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等等我,与我一同归去!”宁采臣惊诧地转头,竟是聂小倩。
聂小倩见母亲如此,赶快和顺地说道:“我自幼孤苦,阔别父母兄弟。承蒙公子垂怜庇护,好似久旱逢甘霖,那恩泽遍及满身。我愿为公子洒扫庭除、奉养摆布,以报此大恩大德,绝无半点私心。”母亲见她仪态万方、模样灵巧敬爱,心中的惧意稍减,这才鼓起勇气与她扳谈:“小娘子对我儿如此眷顾,我心中自是欢乐不尽。只是我此生仅这一个儿子,家属血脉全仗他持续,实不敢让他娶个鬼妻,还望你能了解我的苦处。”聂小倩听闻,赶紧说道:“我绝无他念。既然我身为幽灵,难获老母亲全然信赖,那我便以对待兄长之礼相待公子,奉养在您身边,迟早问安,您看可好?”母亲见她言辞诚心、热诚一片,不由心生顾恤,微微点头应允,那眼神中透着一丝无法与让步。聂小倩欲马上拜见嫂嫂,母亲以嫂嫂身患沉痾为由推让,她便不再勉强,脸上暴露一丝淡淡的失落。
燕赤霞眉头紧皱,那深深的皱纹仿佛能夹死苍蝇,喃喃低语道:“究竟是哪方来路不正的老妖怪,这般张狂无忌,连我的箱子都敢肆意破坏。”言罢,便又慵懒地躺回床上,那行动仿佛对这统统都毫不在乎,实则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警戒。宁采臣对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满怀猎奇,心内如同猫抓普通,按捺不住地起家,脚步悄悄地趋近燕赤霞,将本身方才目睹的诡谲奇特之景,事无大小、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那话语中带着一丝严峻与镇静。燕赤霞目光沉稳地看向宁采臣,眼神中透着几分核阅,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我既已坦诚相待、相互知心,我亦不肯再有涓滴坦白。实不相瞒,我乃一名仗剑天涯的剑客。方才那妖怪,若非那石棂横加禁止,定当当场毙命,即便是这般,它也受了不轻的伤,现在想必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舔舐伤口。”宁采臣眼中闪动着猎奇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动的星斗,诘问道:“你那包裹当中所藏何物?”燕赤霞神采安静,好像一潭幽深的湖水,回应道:“是剑。我方才靠近细嗅,其上模糊有妖气环绕,那股妖气仿佛是恶魔的气味,令人讨厌。”宁采臣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脸上尽是巴望之色,孔殷说道:“我真想一观此剑真容。”燕赤霞见他如此热忱,也不扭捏,利落地抽出剑来揭示于他面前。只见那剑小巧精美,剑身之上幽微的荧光闪动不定,好似暗夜中的星芒,披发着一股奥秘而强大的气味。宁采臣见此剑不凡,对燕赤霞的恭敬之意不由又深了几分,仿佛看到了一名真正的豪杰站在本身面前。
接着,聂小倩径直步入厨房,手脚敏捷地代替母亲下厨做饭,那行动纯熟而文雅,又回身进入房间清算床铺,那谙练的模样,仿若在此处已居住多年。日暮西垂,母亲心中到底还是残留着几分害怕,委宛地劝她回房憩息,且并未为她预备床褥,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惭愧与不安。聂小倩聪明过人,心中自是明白母亲的意义,便冷静无言地退了出去。路过宁采臣的书斋时,她心中迟疑,欲进又止,只在门外盘桓不定,面上似有一抹淡淡的惧色,眼神中透着一丝孤傲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