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妹子真风雅!”妯娌喜的心花怒放,忙伸手去接,嘴里却说:“不不不,嫂子跟你说着玩呢,妹子既然从娘家带来的,我咋美意义要你的。”嘴上推让,却早抓过戒指攥在手里。
“穷鬼!少管老娘的闲事,快闭住你那臭嘴!”
施润章接过来一看,考卷上公然写着蒲松龄的名字,欣喜道:“恰是,您看过了?”
文秀亦笑着回敬她“既然南屋开后窗能成北屋,那就更不消换啦!再说,小南屋只盛东西不住人,阴暗点也没事。”
颠末县州两级测验,蒲松龄内心有了底。当监场职员将试卷从门孔里塞出去时,不慌不忙的接过来展开一看,题目是《夙起》,略加思考以后,便提笔写道:
“她说,当时家里穷,连个铜顶针都买不起!”
妯娌咯咯笑道:“妹子,活人如何能叫尿憋死,后墙上开个窗,南屋不就成了北屋吗?”
文秀说:“我说的是内心话,不信,我对天盟誓!”说着就要跪下。
“起而早也,瞷探试之计决矣。夫齐妇之起何故早也?惟瞷夫君之故。尝观繁华当中皆劳人也。君子逐逐于朝,小人逐逐于野,为繁华也。至于身不繁华,则又汲汲焉服侍于繁华之门,而犹恐其相见之晚。若乃优游晏起,而漠无所事事者,非放达之高人,则深闺之女子耳。而齐人之妇却又不然,甚疑夫君也,既与妾谋以是瞷之,已存瞷之心,为瞷之计,而熟思未瞷之术。当此际也,必有展转反侧,不能终夜者矣,疑其所之,计其所之,并且沉思之所立。当斯夜也,必有晤言不寐,坐以待旦者矣!因而窃窃但是启念也,曰:吾其起乎?”因思很久之出也,驰驱唯恐厥后。使夫君起我不起也,则深闺之步,又缓于男人,恐我起夫君出也,我出而夫君渺矣,可如何?又忆夫君之归也,趋赶客悔其晚。使夫君起而我始起也,则膏沐之事,倍多于弁冕:恐其起者而犹在室,而出者已在途矣!夫君方踟躇而欲兴,而中馈之人已难安乎梦寐。东方白矣,妾犹抱衾裯而自如。而又心之妇已倒置其衣裳。当此之时,苟非繁华之家,当日恤纬中宵,分余明于邻壁。使夫君而不繁华,则不早者其暂,而早者常也。故惴惴而唯恐其伪也。有所恐焉而起,则虽早而不知其苦,抑此之时,意彼繁华之人,方与细姨三五。东虫飞之同梦。使夫君而果繁华,则起之时甚少,而不起之时多也。故焉犹翼冀其真也。有所冀焉而起,则虽早而不觉其劳。此起也,齐人疑焉,未可知也。不早于前,而独早于今,其喜我繁华乎?将必曰:予姑休矣,无相劳也。而妇亦不顾也。无夫君出,妇隐告其妾曰:姑掩关以相待矣,我去矣。
“哎呀,难怪一进门婆婆喜,公公爱,男人更得了花喜团子,本来,世上竟有这么斑斓的人物!真是人见人爱!我如果个男的,保险一见面就被你勾了魂去!一面说着,两眼直勾勾地瞅着文秀手上的戒指,故作惊奇地说:“哎哟!让嫂子看看你戴的甚么戒指。”说着抓起刘氏手来,靠近窗口亮光处,贪婪地瞅着刘氏手指上的那枚晶莹刺眼的钻戒,啧啧赞叹:“哎呀,弟妹这葱白儿似的手指,戴上这镶金嵌宝的钻戒,真是锦上绣花。是三兄弟送的定情物吧?妹子真是好福分,我和你哥结婚时,家里穷的连个铜顶针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