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妈笑道:“我两手老茧,你们女孩仔细皮嫩肉的受不了,把手伸过来让我攥下吧!”
莲儿抹着眼泪说:“娘,不是做梦,莲儿真的又回到娘身边来了!是蒲秀才、陈姐姐两位大仇人把我从狼窝里救出来,亲身送我回家来的。”
翌日夙起,陈淑卿来问蒲松龄:“是否跟张家二老把日子定下来了?”蒲松龄说:“昨晚,跟张家二老说好了,喜期定在腊月十六,双日顺日,玉轮正圆,你看如何样?”
“阿弥陀佛!”张大娘双手合十,朝蒲、陈二人深深一揖道:“谢天谢地,多谢二位救了莲儿!”又问:“你振山哥呢?咋没跟你们一块来?”
黄妈妈谨慎翼翼地把手重新发移向前额,然后仰起脸在她香腮上亲了下,眉开眼笑地说:“我感受出来了:女人细皮嫩肉,芳香醉人!必然是位令媛蜜斯,你的钱是爹娘给你攒着购置嫁奁的。俺可不能花!”
新郎用大红彩绸牵着新娘刚要走,忽听门外人喊马嘶,有人大声号令“冲出来!不要放走两个狗男女!”
莲儿说:“蒲秀才担忧俺俩都走了,霍家兄妹狐疑我们私奔,派人追逐,就让振山哥留在衙门当值,稳住他们。”
“大娘,莲儿另有假的吗?”莲儿眼里闪动着冲动的泪花!挽起袖管,暴露只洁白晶莹的玉镯来:“这不是小时候您送给我的信物吗?”
庄稼人筹办丧事没钱,说简朴就简朴,打扫一下房屋,摆桌粗茶淡饭接待几门子穷亲戚,事情就畴昔了。可现在张、黄两家手中各有一锭雪花大银,不把丧事办的风景面子点,岂不藏匿了帮助人的一番美意?特别是张家这头,儿子又在衙门里做事,亲戚看得起,朋友交结多,办的不像样,岂不让人笑话。因而张老夫狠了狠心,决定一锭大银都花上!民气有多大,事儿就有多大。做铺盖、换新衣、杀猪、宰羊出豆腐、蒸馒头、安插洞房贴窗花。幸亏邻里乡亲都赶过来帮手,一时候,张家院里人声鼓噪,笑语纷繁,非常热烈,很快把个破败古庙,拾掇的整齐有序,焕然一新。倒叫闲不惯的张老夫变得无所事事,被后代们逼着穿起一身崭新棉衣,这里站站,那边瞧瞧,连走道都谨慎翼翼,恐怕落脚重了,溅起灰尘来把大红喜联玷辱了。乡亲们开打趣:“老张啊,你甚么也不要插手,就坐在堂屋里等着当公公做爷爷吧!看你乐得连路都不会走啦!”
蒲松龄说:“我们先去看望张家二老,然后再送你回家。”
莲儿羞红了脸,一头扑在小卿怀里:“卿姐,你真是……”
瞥见玉镯,张老佳耦放心了!八年来日夜思念的宝贝儿媳,终究活矫捷现地站在面前,张大娘欢畅地老泪横流:“莲儿,公然是我的好莲儿,你是如何从狼窝里逃出来的?”
陈淑卿安抚她:“大娘,您别难过,这事只要您老点头应允,别的统统有我们筹办。您只等着喝喜酒抱外孙就行啦!”
伉俪交拜!
蒲松龄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二位白叟家,振山的婚事,那头我跟黄妈妈说好啦,人家挺对劲,就等您二老一锤定音啦。”
张老太太未曾说话,脸先红了:“蒲秀才,咱诚恳人说实在话,你们救了莲儿,圆了俺盼儿媳妇的梦,俺对您感激不尽!巴不得就给他们把婚事办了,早一点抱上孙子,但是没有钱,不能打肿脸充瘦子。就是他爹说的,等开春把牛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