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卿一怔,急转头看时,只见李良才带兵追来。只得让粮车先行,然后朝李良才拱手问道:“李扑快!您弄错了吧?小人堂堂正正买的粮食,如何成了狂贼呢?”
霍水说:“这是济南大有粮栈少掌柜,来此筹购军粮,问我探听存粮大户,我就领到您故乡来了。”
听了王士祯的一番解释,蒲松龄的气消了很多:“王大人,恕我出言不逊,错怪您了,不过,您是一言九鼎的人,不要觉得把一纸荐书收回就消弭了人们对您的思疑,有道是‘虎死威风在’你固然被罢官,但在人们印象中倒是一言九鼎的人!马守仁曾携重金找您求官,又恰幸亏淄川当了县令,人们不思疑是您王大人的感化思疑谁呢?再说,如果您与马守仁升官事毫无系,又有为民除害之心,我大老远去找您运营除贼之事,为何拒之门外呢?”
祸水委曲地辩论:“我们事前说好把谷子卖出去的,如何又变卦了?”
他们在乱糟糟的人群中随波逐流,终究挤到了锅边,锅里的粥淡薄如水。王士祯顺手投进根筷子,筷子立即跳起来横浮在粥面上。“筷子浮起,人头落地。”这是皇上给各地粥厂办理诏令中明文规定的!粥厂办理职员,谁敢违犯,当场正法,因而,喝命掌勺的人:“叫你们管事的人来见我。”
“不,备车。我要亲身向他认错,挽回不对!”
“为甚么?”
“你晓得他扣下米干了甚么?”
霍水上前深施一礼:“娘舅好!”
因而,两人过了西关大桥,来到慕王庄一家大户门前,只见八字粉墙,黑漆大门上兽头衔环,非常严肃。霍水上前扣响了门环,未几时,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开门出来。
蒲松龄安然一笑:“没事,你先歇息一下,我去找他们谈判。”
“换啦!”随后跟来的店小二大声说:“这事是我经手办的。怕今后事情透露,官府清查,以是暗中记了账。说着,从衣袋里取出张请单念叨:
“是!”仆人承诺一声,立即套好马车,扶王士祯坐上。这位一贯动辄坐轿的娇贵大人物,现在,顾不得大车颠箥,灰尘飞扬,一起命车夫加鞭急驶,终究在满井村头追上了蒲家的瘦驴。
“他不是这个意义!”王士祯苦笑一下:“他是骂我老‘牛’不出头!马守仁自当上淄川县令,贪酷犯警,搜刮民财!特别是扣住赈灾赋税不发放。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蒲松龄一伙墨客带领哀鸿要造他的反,来求我助一臂之力,实在我也早想撤除此贼!只可惜赋闲在家,无能为力。”
陈淑卿咯咯一笑:“我说过,我是购军粮,有的是银子—老先生可否领鄙人去看当作色?”
他的话音刚落,粥厂像炸了锅,气愤的人群齐声号令“蒲秀才无罪,祸害该死!蒲秀才无罪,祸害该死!”
王士祯笑道:“老夫明白先生一大早找我的企图啦,让我来咀嚼你们淄川粥厂的小米粘粥。”
比来,他风言风语传闻:马守仁一上任就猖獗搜刮民财,乃至扣住赈灾粮中饱私囊,导致多量哀鸿活活饿死!。蒲松龄一贯疾恶如仇,他明天来找我,必然是究查赈灾粮的事。可我眼下无职无权,处所上的事,还是少插手好。因而对仆人说:“奉告他,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因而老者去房中取出钥匙,领他来到后院,翻开了一座大圆粮仓门,然后搬来梯子竖在挡板上。回身对陈淑卿说:“请少掌柜上去看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