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八叉说:“不可!闯王治军,规律严明,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岂有喝酒用饭不付钱的事理,拿归去,郑某告别了!”
“郑大哥!”小卿睁眼瞥见大汉正在对昏倒中的蒲松龄施救,仓猝畴昔帮手,“松龄哥如何样?”
“对,将进酒!”他说:“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要喝三百杯!”
“程咬金才‘专门用斧’哩,那也是一名豪杰,非论打胜打败,都是哈哈一笑,曹操也是如许的人。打了败仗差点儿全军淹没,还畅怀大笑,这才叫豪宕,这才叫豪杰,你们秀才赶考和我们武将兵戈一样,哪能仗仗都胜。本年考不上,来岁再考,听师母说,梁皓八十二中状元,还早了三春呢,秀才兄弟才多大年纪,一科考场得志就愁眉苦脸的,把稳愁坏了身材!”他端起酒杯又灌下去,喷出满口酒气:“实在中了状元又有啥意义?放个知府、总督,顶好当个宰相,又能如何?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万一偶然不谨慎触了虎须或摸了老虎屁股,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袁崇焕不算不忠,不算不是将才吧,宁远一战,把满洲人的祖宗努尔哈赤给气死了!从关外日夜兼程赶回北京‘勤王’,等候他的倒是‘凌迟正法’!使天下忠臣义士为之心寒!蒲老弟,我老郑也劝你一句,别把功名利禄看得太重了,倒不如和我贤妹相携相伴闯荡江湖,遨游天下,痛快平生,何必如《西厢记》上说得,为了点蜗角浮名、蝇头微利患得患失,烦闷平生呢?”
“郑大哥!你真行!”蒲松龄一竖大拇指站起来,抚掌大笑道:“了解二十多年,本日才真正熟谙了你郑八叉。才见面,我感觉你粗头笨脑的,听了这番辞吐才豁然明白,你本来是外粗内细,表悍内秀的豪杰豪侠,你对功名利禄的精炼观点,使我茅塞顿开!不错,我和大多数读书人一样,被宦途绳索捆得透不过气来,身陷泥沼却又有力自拔,不敢越传统雷池一步,乃至烦闷蹉跎,半生得志!实不相瞒,本日千里迢迢赶去宝应,是应宝应知县、乡友孙蕙之邀去做幕宾,实在是为了一点蝇头微利,本身苦苦跋涉不说,还扳连上小卿一同刻苦。固然如此,还是本身安抚本身,先找点差使干着养家糊口,再图进取,谁知运气多舛,进取不成反几乎把性命搭上!第一次:科考落榜,知山东巡抚与主考相互勾搭,狼狈为奸,心中不愤,写了首小诗;给贡院题了付春联。底子算不上闹考场,如许就捅了马蜂窝!赵贵要如临大敌,调兵遣将来围捕我。要不是小卿脱手相救,早已做刀下之鬼!本日河中遇险,又多亏大哥相救。通过这两件事,是我深深感到做人之险。可退一步想,两次遇险,两次得救,又使我熟谙到此生有吉人互助,福大命大。”
俄然,远方水面上漂来一个斑点,并且越来越大,来到近前看时,本来是只渡船.梢公瞥见堤上有人要过河,仓猝打号召:
“没事!”郑飞叉仍然我行我素:“遭了水患不施助,这里的百姓都恨透了满洲人,可惜这苏北是方贱土,任凭满洲人烧杀劫掠,却生不出个李闯王来!唉!老弟,传闻胶东一带就出了个于闯王,带领百姓造反,攻城略地杀鞑子,我真想……”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繁。”蒲松龄拦不住他的嘴,只好大声唱起“空城计”来。熟料郑八叉还是接着他的话茬说下去:“诸葛亮也不是个打天下的帅才,他比牛金星强,对主子鞠躬尽瘁,充其量不过是个宋献策,他胸怀狭小,刚强己见,容不得英勇善战的魏延,听不进他分兵定长安的良策,终究败在司马懿部下,烦闷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