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滚蛋!”陈淑卿挥手把酒保玩弄了个趔趄,抬脚跨上楼梯。酒保慌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后衣,拽住不放手:“小祖宗,你不怕,我怕呀,你杀了我吧!”
二人来到楼上,只见房间里烟雾满盈,酒气熏人,吴义正搂着歌妓调情。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发觉。
陈淑卿拔出宝剑,逼近二人小声打单:“不要张扬,不然宰了你们!奉告我:索玛里在那里?”
“留仙,可把你盼来啦!这几天,我每天都去渡口看看你来了没有,明天因传闻二枭在观河楼集会,就一向在这里察看他们的行动!没想到你就来了。来得好!来的巧啊!这里说话不便利,到我住处去吧。这位是小卿女人吧,老朽自从分开济南,好几年没听你唱曲啦!明天,咱师生要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走,到背景去!”
说罢,摘下青缎瓜皮帽,脱去长衫,暴露水红翠绿的女儿妆,成了如花似玉的窈窕女郎,两人相视一笑,联袂出了竹林。
蒲松龄大怒,气冲冲地抓起个酒杯,‘呯’地一下摔碎在吴义面前,厉声喝道:“吴义!你可知罪?!”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碗茶去;
施润章说:“入夏以来,苏北平原产生了史无前例的特大水患!黄河决口,夺淮入海。本来多难多难的淮河道域变成一片泽国!淹死人丁数十万计。方园几百里村落被夷为高山,早稻绝产!哀鸿无食。同时,黄河水把大量泥沙带入运河,淤塞了航道。南北航运陷于瘫痪!南粮要北调,朝廷要光复台湾,数十万军队及所需物质要南运!只因河道不通没法实施!为此,皇上把治河列为施政第一要务,下诏户部拨银五十万两,派户部侍郎吴义任河道总督坐阵清江,而两江总督索玛里却趁火打劫,将五十万两河银借去,在南京大兴土木,招兵买马,图谋不轨,后因有人告密,工程被迫停止,而五十万两白银却华侈一空。为尽快疏浚河道,皇上给吴义下了死号令:期限七月尾完成运河清淤工程。而要完成这一艰巨任务,必须破钞巨资雇佣民工、民船,州县无钱,向吴义要,吴义不得不催索玛里还债。因而,索、吴暗害:严命沿河州县官吏强抓民夫疏河。宝应首当其冲,孙蕙为官清正,发誓宁肯丢官,毫不逼民!上书朝廷揭露索、吴罪过,追回治河银子!奏折被上书房大臣索额图扣压,出示索玛里,索玛里是以对孙蕙恨之入骨,决计撤除他,杀一儆百!因而,进京与皇后暗害。获得尚方宝剑和刑部批文。明天,索玛里从北京返来,吴义立即把他迎到观河楼暗害殛毙孙蕙之事……刚才我在茶社里察看他们的行动,正愁无计可施,可巧你们就来了!”
蒲松龄心中一惊:“恩师,你如何向孙大人保举一个书白痴呢?为人做幕可要故意计呀!”
蒲松龄道:“府上来了位高朋,施大人派我们来订个包房。最好是楼上。”
“放屁!”陈淑卿眉毛一挑,杏眼圆睁:“他们是大人,莫非我们是小人?一样费钱买酒,为甚么不让我们喝得欢畅?”
小卿会心,因而,两人回身出门,来到小花圃里。只见奇花灿艳、异草芳香。转过假山,进入一片竹林,正走间,忽闻一阵叽叽咯咯的笑声,本来是两个粉头供总督大人消遣完了,要回楼上去,恰好和二人走个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