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守龙惊坏了,仓猝跪地。燕王沉重的呼吸了两声,才艰巨地说道:“将白绫取下,以夫人之礼厚葬。”
此言一出,珠帘以后清脆声起,似铜杯落地。
“上官夫人,权儿给您存候来了。”燕王顶礼膜拜,极是尊敬,只是那上官夫人隔着珠帘,没法瞥见他嘴角阴狠的笑容。
“权儿,你自幼与赢儿干系甚好,陛下有何犒赏,你若喜好,他何尝没有赐与你?”
“燕王陛下进殿。”殿外驻守兵士齐齐下跪施礼,聪明的寺人决计将燕王的称呼由“殿下”改成了“陛下”这不由让燕王路过身边之时顿下脚步,含笑道:“赏白银五十两。”
“好了,莫要再阿谀你黄兄了。”燕王笑看了齐王,转颜寂然道:“雒将军,孤叮咛于你之事,可办好了。”
“谢陛下恩赐!”
“妙啊!真是妙啊。雒将军投降,刘匡天然以为有其恪守皇城,便可高枕无忧。是以疏于防备!皇兄真是高超啊!”齐王佩服不已。
“隆弟莫要妇人之仁,纵使招认,亦是满门诛之,留个全尸便可。”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着齐王遥眺望着他的背影,这还是我熟谙的阿谁刻薄贤德的皇兄麽?
“皇兄,您这还真是热烈啊。”齐王戏笑道。
“臣誓死尽忠殿下。此役微臣亦是受命行事,大事已成全赖殿下聪明策画,故臣不敢索要犒赏。”雒守龙还是膜拜不起。
“雒将军免礼。五营乃皇城巡防军,雒将军日夜保卫皇城亦是幸苦,此次更替伶仃下大功,将军需求多么犒赏大可提出来。”燕王慷慨道。
燕王朗朗笑了两声:“若不让雒将军卸甲归顺,我等雄师攻入之时他刘匡又怎会猝不及防呢?”
“这些便不必说了,上官妈妈都看在眼里。现在皇城是你,天下亦是你的,上官妈妈只求权儿你网开一面,就此放过你皇兄罢。”上官氏声音中略带一丝哀号。她虽未一介女流,但在这皇宫大院呆久了亦是明白,得天下者必杀谋臣,谋臣尚且连累,何况是更能威胁他帝位的血亲呢!
虽未见其容,上官氏亦知其心,不由感觉一丝心寒:“权儿,上官妈妈是看着你长大的孩提之时,你也曾在东宫住过一些光阴。”
燕王面上的阴冷略微消淡了几分。的确,长皇子刘赢向来待他如亲弟普通,弱冠之年,陛下本成心立起为太子,但刘赢尚顾及到他的感受,并未死力表示争夺,才让得天子觉其没有大志抱负,故撤销了念想。
燕王连连豪笑了几声,便大步走殿中,留雒守龙将军驻守在外。
哐,一声清响从殿内传出,是花瓶碎裂的声音。燕王负背而立,闭上双眼,抬头长呼了一口气,很久以后,红着眼,看向雒守龙。
“夺嫡之争,其母定然是首当庇护,料想当中事,将军就莫要自责了。只是其他人等呢?”
上官氏轻咬薄唇,光阴除了在她曾经绝美的容颜上刻下缕缕皱纹,宫墙以内的明争暗斗,心计机谋更是让她的心日渐交瘁。最后便顺天意,在眼眸中留了份豁然。
雒守龙起家郑然道:“长夫人前日已被微臣奥妙送出宫去,想必现在已在殿下封地永州府上,刘匡生母卞氏早已被其安设别处。”说到此处雒守龙不由长叹一声。
殿们推开,一个身着铠甲,英朗高大的中年将士挺步而入,来到座前便屈膝施礼:“臣五营校尉雒守龙叩见燕王,齐王。”说罢昂首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