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将军面面相觑,齐跪在地要求惩罚,拓跋珪又是看了眼东方觉明,嘴角一抿,阵容稍显宏亮了几分:“各位将军起家罢。现在岚朝已非南北之战的岚朝,物宝天华,兵强民富,今非昔比啊,我拓跋氏尚且借先王与赵帝旧情,方才囊得这弹丸之地。又何来活捉岚帝,祭奠祖室之能呢?故狗天子死亦当欢畅才是。”
“唯。”
此言一出,合座皆呼,代国王顿时两眼一亮,就连东方老儿轻闭的双眼也是微微展开。
青城应了声便移步至帐殿中心,微微见礼。
“若能以赵国之名派贤士游说,那还需担忧诸国不待见麽?”青城道。
拓跋珪一眼不发,只是余光微微瞥向了东方觉明,但见他老眼微凝,嘴角轻视一斜,哼道:“不过就是南边死了个天子,各位将军倒像打了胜战,欢畅得很呐。”
唯独稳定的,只要他头上的金铜王冕了。
而此时现在,王帐当中,唯独面不改色的只要代国王拓跋珪和旁坐的东方觉明。
青城在旁亦是吃惊不已,她天然能够明白刘渊现在的表情,但顾及眼下安危,她只能默不出声的握住刘渊的手,柔声安抚道:“殿下莫要哀痛,待回营帐后,青城便随殿下祭奠先帝。”
东方觉明闭起老眼,微微摇首:“上兵伐谋,下策攻城。岚朝虽临内哄,皇子纷争,失了天时。但毕竟安定南边三十年,得了阵势,亦得了人和。此时出兵。瘦死骆驼终比马大,一方诸侯何能掀起巨浪?”
“父皇...父皇他...仙逝了...”刘渊瞳孔收缩,神容板滞,脑海中除了这则凶信空缺一片。
合法将军们堕入思考中是,东方觉明亦是摆手道:“且非论如何故赵国之名出征游说,单论游说之才,前有张仪,公孙衍,后有智才苏秦,哪一名不识巧舌如簧,倒乾坤之说,搅是非之吵嘴?我代国虽有精兵武将,却无贤策文士,游说不成倒落人话柄。”
正在这时,靴声清脆,代国王拓跋珪大步走进。本日的他仿佛是另一小我,褪去精装布鞋,换上金甲戎装显得高大魁伟。他剑眉倒竖,神容寂然,行步间亦有千军万马跟随的霸气,全然没有之前所见的雍容儒雅。
清脆柔滑的女声从帐内偏角传来,一双双眼睛突然谛视而去。代国王亦是一怔,忽而拍着脑门呼道:“诶!本王怎办这事儿忘了!”说着他便扬手号召:“青城快请到中间来。”
面对东方觉明和代国王的迷惑,青城处变不惊,微微一笑:“青城所说并非借代国之名,而是赵国。”
代国王一起走上王案,披风一抖,威压尽显。末位的双斧懦夫巨鹿将军率先呈报:“大王,末将昨夜得报,岚朝天子于开春病逝,诸皇子为皇位之争已是兵戎相见。现得皇城的乃是七皇子齐王刘世隆。但赵国秘使称刘世隆幕后有三皇子燕王刘权之势支撑。”
此动静纵使对刘渊的打击最大,但在场将士无不震惊不已。只不过后者震惊以后便是痛快大笑起来。
“女人,公子,还请上偏席。”叱罗烈俄然发声打断了青城刚要出口的话,用手指了斧正席外的两张空案,青城微微一笑,朝东方觉明施了礼便跪坐一旁。
此等眼神亦是让青城心神一颤,没料如此一名留着稀少超脱的乌黑髯毛老者,竟是有着如此充满力量的眼眸。仿佛能够预感过往将来,洞悉人间万物,明辨是非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