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国王一起走上王案,披风一抖,威压尽显。末位的双斧懦夫巨鹿将军率先呈报:“大王,末将昨夜得报,岚朝天子于开春病逝,诸皇子为皇位之争已是兵戎相见。现得皇城的乃是七皇子齐王刘世隆。但赵国秘使称刘世隆幕后有三皇子燕王刘权之势支撑。”
“诶,只盼着赵国天子何时死去,也来个皇子之争,到时我等便可借机杀入皇城,一举拿下赵国边境。”雄狮将军拓跋孤确切慎重高见。
东方觉明闭起老眼,微微摇首:“上兵伐谋,下策攻城。岚朝虽临内哄,皇子纷争,失了天时。但毕竟安定南边三十年,得了阵势,亦得了人和。此时出兵。瘦死骆驼终比马大,一方诸侯何能掀起巨浪?”
拓跋珪一眼不发,只是余光微微瞥向了东方觉明,但见他老眼微凝,嘴角轻视一斜,哼道:“不过就是南边死了个天子,各位将军倒像打了胜战,欢畅得很呐。”
而此时现在,王帐当中,唯独面不改色的只要代国王拓跋珪和旁坐的东方觉明。
“若能以赵国之名派贤士游说,那还需担忧诸国不待见麽?”青城道。
“这!——”
“女人反应机灵,却尚且年青。合纵连横确是为今之计,但我代国现在不过掾属赵室,诸国又岂会待见,更别提遴选有能贤士前去游说了。”东方觉明叹然道。
“老夫东方觉明,与女人和这位公子一样,皆是中原人。”老先生缓缓说着,终究也是展开了眼,暴露精锐锋利的眸子。
“好啊!那狗天子终究死了!”猎豹将军乌洛兰.赤羽豪笑道。
此动静纵使对刘渊的打击最大,但在场将士无不震惊不已。只不过后者震惊以后便是痛快大笑起来。
拓跋珪这才跟声道:“叔父所言甚是。那狗天子刘湛乃是病死,而非被我等诛之,未能亲手报仇,尔等何来笑由!他日又如何成绩霸业?”
唯独稳定的,只要他头上的金铜王冕了。
“唯。”
清脆柔滑的女声从帐内偏角传来,一双双眼睛突然谛视而去。代国王亦是一怔,忽而拍着脑门呼道:“诶!本王怎办这事儿忘了!”说着他便扬手号召:“青城快请到中间来。”
巨鹿将军侯晃不经意的动静,让得本还满面谈笑的刘渊顿时惊愣生硬。
此言一出,合座皆呼,代国王顿时两眼一亮,就连东方老儿轻闭的双眼也是微微展开。
“倘若相仿战国之时,合纵连横之计呢?”
各位将军面面相觑,齐跪在地要求惩罚,拓跋珪又是看了眼东方觉明,嘴角一抿,阵容稍显宏亮了几分:“各位将军起家罢。现在岚朝已非南北之战的岚朝,物宝天华,兵强民富,今非昔比啊,我拓跋氏尚且借先王与赵帝旧情,方才囊得这弹丸之地。又何来活捉岚帝,祭奠祖室之能呢?故狗天子死亦当欢畅才是。”
“叔父,现在南岚宫廷内哄,定有可趁之机。北方诸国必出兵挞伐,我等何不乘此良机随军入侵?”代国王拓跋珪试问道。
四下蓦地鸦雀无声,将军们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有些难堪了。
此等眼神亦是让青城心神一颤,没料如此一名留着稀少超脱的乌黑髯毛老者,竟是有着如此充满力量的眼眸。仿佛能够预感过往将来,洞悉人间万物,明辨是非吵嘴。
而见帐中这些将军听闻本身父皇病逝显得如此之欢,刘渊已是肝火中烧,拳头紧握。却幸亏有青城紧紧紧握其手,耐烦安抚:“殿下不成起火,若非当年南北战乱迫使拓跋氏部族迁徙,才沦落寄人篱下的地步,痛恨陛下亦在清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