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当今天下,又有谁在现在即位皇位呢?除了陛下,唯有齐王。”
樊武撑起黑伞来到车篷旁,燕王一身青衣便装,竖着玉冠下了车来,樊武空出一只手来替他披上狐绒披风:“陛下,风雨冷冽,莫寒了身子。”
一辆马车飞奔在街道上,溅起层层水花,最后勒马停在天机府的大门外。
门童笑而不言,挪开半身请燕王入府。雨水浇淋在翠柏上收回噼啪声响,一起沿长廊而行,燕王心境不宁,待入内阁,布帘拉起,方才隔断了烦杂的雨声。
雨水泼墨了石路,在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了帘子。公子蜜斯撑着油纸伞儿游街逛巷,何如雨势骤急,趋有滂湃之势,便各自仓促归去。姑苏城内顷刻间寥无火食。
剑眉轻蹙,燕王当真想了想亦是点头:“的确。先前朕几次做法隆弟皆有不解,甚顶撞禁止,实在令朕烦心不已。”
司马聪摇首:“若陛下都不敢称皇,又何来迟疑以安天下呢?”
转眼雨声霹雷,雷电穿越铅般厚重的阴云中,大地忽明忽暗,如刹时堕入魔界。
春日逢雨,姑苏城隐于昏黄烟雨间很有一番诗情画意,好像羞怯女子拂纱半遮面。
燕王垂首点头:“先生教诲得是。朕该当遵守。”
“为君效命乃是臣理以是当之事。不过内政须操心措置,朝外危急四伏亦要谨慎警戒。现在岚朝诸事并起,想必北方诸国亦是蠢蠢欲动,倘若诸侯结合使合纵连横之计,岚朝可有兵力以予抵抗?”司马聪正声道。
二人坐下,司马聪叮咛仆人斟壶龙井来,亲手替燕王摆上茶杯:“燕王现在贵为当朝天子,仿佛还自恃不稳,屈称为孤呢。”
“如此说来,隆弟必将威胁到朕的职位?”燕王瞪着眼,思路乱成一锅粥。
司马聪收起笑容,寂然端庄道:“陛下并非痴顽不解,而是明知其意,却心中偶然罢。”
“陛下日理万机,当真贤德明君,但也千万要保重龙体才是啊!”樊武担忧道。
燕王奇疑:“先生安知孤本日拜访?”
“先生见微知著,了然吾心。孤自以为天下尚未承平,朝中政局亦未安宁,不敢称皇。”
“陛下仁厚贤德,重情重义。齐王既是陛动手足兄弟又替陛下打下江山,于忠于义,该当善待于他。但恕聪冒昧直言。齐王本性纯良,很有赤子之心,今后理朝定不明帝王办事之理恐与陛下背道而驰。”
燕王凝眉点头;“先生锦囊奇策书到“以稳定应万变,将计就计”之言,乃是应对刘匡之法,朕遵循而行却也夺下皇位。但先生还言“齐王帝相,当断则断”朕尚且痴顽,没法晓得先生言中深意。”
时隔两月未见司马聪,他还是神容稳定,清幽自雅,穿戴朴实无华的灰布衫子端坐几案前,眉宇安闲真挥笔誊写着甚么。瞧见燕王步入阁内,他笑迎上前,拂摆跪地恭敬施礼:“草民司马聪叩见陛下。”
司马聪见燕王杯中茶空了,便沏入了新茶....
燕王面色俱沉。他自幼通读经籍史文,天然也晓得楚汉之争事。当年范增曾进言项羽亦称刘邦有帝王之相,项羽自大不予理睬,方才变成大祸失了天下。因此后代君王对此深有机遇,万不敢粗心不信。
燕王满面茫然,亦有些不知所措,他与齐王自幼长大,豪情甚深,今又借他之力夺得皇位,莫非真应天命,兄弟反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