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解锁手机,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陌生号码,但看前缀,是总局的外线电话。
不等王队抗议,宣玑又紧接着开了第三枪、第四枪……王队都快崩溃了,因为每颗“入土”的枪弹里火星都不肯灭,他都不能撤回水膜,每多一颗枪弹,压力就大一分,他快带不动了!
“不晓得。”宣玑头疼地叹了口气,“先困着吧,归去问问阿谁……阿谁……”
盛灵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年纪不大,好大的脾气。”
盛灵渊面不改色地扯下扎进他胸口的几条“细线”,伤口和扯破的衣服一起缓慢愈合,他淡淡地说:“我留下的雷符被人震惊了,但看来引出来的只是个分/身,抱愧,失策了。”
王队冲她一伸手,谷月汐默契地递过一把枪。王队直接把枪口怼进了车窗破口处,稳准狠的照着阿洛津连开三枪。
阿洛津看清挡在他和宣玑中间的盛灵渊,忽地一愣。
落地点恰好另有点下坡, 宣玑收了翅膀,因为惯性, 往前又足足滚出了二十来米, 一道风刃紧跟着打了过来, 合抱粗的大树树冠被一刀劈开, 当头砸向他。
风里有那股陈腐又奢糜的味道。
宣玑:“扯淡!”
于阿洛津,他幼年被人间浮华的大梦吸引,少年背叛,是热血燃烧下生出的妄念,他在花团锦簇之地长大,不知寒暑、不知痛苦,游走在无数不实在际的胡想中。然后那些梦一个接一个的破裂,只要最后这个有毒的不会醒。
被困住的阿洛津俄然撕心裂肺地吼怒起来,那些“细线”勒进了他的皮肉里,但是东川的群山在晨雾中沉默着,从他第一次带着年青的族人们出走的那一刻,故里的山川就再也没有回应过他的声音。
为甚么?
“枪给我一把。”宣玑说完,一抬手按在张昭肩上,“刹车!”
一想起这个,宣玑就说不出地闹心。
宣玑余光扫见车身上“某某海鲜供货”几个大字, 内心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等会, 你们几个哪弄的车?”
谷月汐赶紧接通:“喂,‘风神一’外勤谷月汐,我们这里恰好有环境要向下级汇报……喂?”
王队被他笑得心肝乱颤,连腿毛都立起来了。
她手心俄然传来剧痛,那手机忽地冒出乌黑的火光,把谷月汐的手心腐蚀掉了一层皮,手机滚落在地,内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念着听不懂的词。
王队愣愣地看着被网困住的魔头,本筹算偏头跟宣玑说句甚么,一眼瞥见他眉心的图腾,内心无端生出一点害怕,竟然忘词了。
这阵法是千妖图谱上的,宣玑本觉得那本古书残卷是本科普读物,从巫人塚里走一圈出来,才晓得它和阿谁奥秘的帝师丹离有干系。
他愣愣地看着盛灵渊,脸上神采几变,最后落到了一个奇特的浅笑上,他用巫人语说:“灵渊哥,实在你也一样吧?”
但是宣玑的阵法太庞大,那些细线还打着结地捆在他身上,盛灵渊的血像是有生命一样,敏捷盖过了细线上的火光,随之穿透了阿洛津。
黑气顺着阿洛津的眉心、四肢、胸腹满盈开,在他脸上留下蛛网似的裂缝。
盛灵渊的眼神毫无颠簸。
宣玑:“十环选手啊,兄弟!”
电话里只要“沙沙”的风声。
张昭下认识地一脚把刹车踩到底,阿洛津没防备,仍然往前冲去,飞过来的风刃擦着前挡风玻璃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