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降落，目光很紧。
夜色中的湖，雾气升腾。
薰衣摸摸药盅，道：“有些凉了，我重新热过再送来。”
如歌没有睡下。
盈盈的光芒是另一片美好的星光。
战枫却很沉着。
“啊……我忘了……”
见到如歌俄然转过身来，目光炽热地望着他，然后光芒燃烧……
“风白局不是在两个月前已被逐出轰隆门了吗？”一个被摈除的长老，他的话有多少可托度？
竹林中。
……战枫的手心握着她的手背……
挺拔高洁的鼻梁，染着一起赶来的风霜。
“有甚么事情吗？”
爹会不会笑着走出来，奉告她，那只是一个打趣。
“能啊！”黄琮笑道，“比来战公子好象老是彻夜不睡，听丫环们说，他常常在阿谁荒废的荷塘边静坐整晚。”
但是――
几点星光。
如歌点头，表示她在听。
她低下头。
仍然闭着眼睛，轻皱的眉头象在思念某个心底最牵挂的人。
江湖群豪屏息静观其变。
如歌的手指在茶杯上悄悄拂弄，她的目光悠长，好象在想些甚么，唇边有清茶普通淡远的笑意。
黄琮兴冲冲闯出去，脸颊被北风冻得通红，眼睛里闪着镇静的光芒。
她终究摇点头，苦笑道：“真的很想同你走，我从未想要做这个庄主。不过，爹将烈火山庄交给了我。”她咬住嘴唇，眼睛垂垂变得敞亮，“烈火山庄已与江南轰隆门正式为敌，武林中即将血雨腥风。这时候，我没法分开。”
武林新崛起的门派，近几年景长极快，在江南一带已有霸主之像。轰隆门擅使各种火器，能力惊人，杀伤力强，其他门派等闲不肯与之为敌。轰隆门掌门人雷恨天阴厉傲慢，喜怒无常，曾多次挑衅烈火山庄和天下无刀城。
战枫恍若没有闻声。
他没有闻声。
……
灵堂中，江湖群豪等着烈如歌的答复。
薰衣捧起药盅，俄然脸上闪过抹独特的神情：
如歌见她欲言又止的，不由笑咳着问：
“你在思疑我。”
俄然――
战枫亦望住她。
为甚么，统统如许俄然……
如歌将暖手抄塞给她。
她甚么都不想要了。
江南轰隆门。
半晌，望着她，他的眼底缓缓沁出一抹温和的蓝。
如歌放动手中的书卷，笑道：“神奥秘秘的，还不快说！”
如歌的眉头皱了皱。
她神态的慎重令他细心去‘听’。
砭骨的寒气，千万年的冰雪。
如歌闭上眼睛，冰冷的茶盏紧握在她冰冷的手心，素白的大氅衬得她恍若冰天雪地里没有一丝暖气的雪雕。
“我是暗夜罗。”
如歌和薰衣都看向她。
“红衣人？”
“你病了。”他的声音仿佛是生硬的，“茶冷伤身。”
素白的大氅，肥胖斑斓的脸庞，眼神倔强而敞亮，仿佛才哭过，颊上有些泪痕。
如果她晓得那将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爹。
赤足踏在酷寒的地上。
惨白的“奠”字在阴霾的午后透出寒意。
是的。
“蜜斯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