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杜老头，公然大哥成精，竟然被他看出了点端倪，要说今早这件事，实在并非盗窃，而是栽赃。是我昨夜趁世人醉酒熟睡时，把唐刀放进了旭烈虎的被褥，用心栽赃谗谄他。
“我们牧民都是铁铮铮的男人，喝醉了酒，受了委曲，打动之下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认！”
固然谁都听得出她说的是醉话，但却说到了点子上，并且很不包涵面，那旭烈虎被激得涨红了脸，俄然收回一声野兽般的呼啸，推开身前的腾奥拜，冲到木桌旁一口气喝尽了三大碗马奶酒，然后飞也似的逃出了毡房。
很快安帖伯克、腾奥拜、沙吾黑德等一众牧民首级都闻声聚到了我们的毡房，我用最气愤的语气，陈述了一觉醒来随身兵器失窃的事情，并且表示激烈的怒斥，还说我平生最恨小偷，矢语发誓要把偷刀贼绳之以法。
“阿爸！你听我说……”旭烈虎急着辩白，却鼻子一酸，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要说小王也算跟我混了几年，原觉得把他体味的彻头彻尾，直到出了女人这档子事，我才发明他另有埋没极深的一面，不过，他表面永久鲜敞亮丽的法门我最清楚不过，那就是轻度的洁癖，估计闻多了水猴子的脚臭能治好他的洁癖。
安帖伯克等人对我好言安慰，叫我不消焦急惶恐，这里没有外来的窃贼，必定是谁家的小孩子恶作剧，在昨日的酒宴上看那刀好，偷偷拿去把玩，断不会真的丧失。
那好笑的牧民小子旭烈虎，被惊醒后猛地坐起，光着上身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嗫嚅着嘴唇还未说话，就被腾奥拜抽了个清脆的耳光，本来清癯的脸很快肿起。腾奥拜又俯身从他的被褥之下拿起我的鱼具袋，紧紧攥着举到他的面前，粗着嗓子厉声责问道：
喧哗远去，多日来的劳累再次上涌，女人、小丁香和杜老头各自选了一套铺在羊绒地毯上的被褥，倒头便睡。我却还是难以入眠，展转反侧至深夜，却悄悄爬起，走到熟睡的女人身前，深深嗅闻了几次她的发香，然后出了毡房。
正说话间，沙吾黑德命人牵来了他最好的狗，是条半大的蒙古牧羊犬，名叫麻头，固然年事尚幼，却矮状健壮，脚掌肥大，脸圆吻宽，浑身粗硬的狗毛乌黑发亮，只在头顶位置有片灰白相间的正色，想来‘麻头’的名字就是是以而得。
沙吾黑德细心问了我唐刀的环境，有无特别气味，又夸奖这条狗的嗅觉最是活络，必定能寻着气味找到失物。
“打死你这不争气的牲口，你看看这是甚么？”
“不是你偷的？莫非这东西会本身跑进你的毡房？你门口那头甘露是吃闲饭的？”
沙吾黑德拍了拍它的脑袋，却又向它摇了点头，那小狗当即会心，小跑着冲出毡房，我们也接踵跟出。虽是凌晨，天空可有些阴沉，不竭有零散的雨点洒落，却未影响那小狗的追踪，麻头在草地上不住嗅闻，顺着气味向不远处的另一座毡房走去。我们跟着它来到那座毡房以外，毡房门口不远处钉了一根木桩，拴着条庞大的獒犬，体壮毛长目露凶光，对来人狂吠不止。
“再美的草原也会碰到野火，再强的懦夫也会蒙受波折；野火烧过的草地来年长势更旺，受过波折的懦夫此后意志更强。”
腾奥拜走上前来，固然笑得很勉强，却还是没有失了礼数，右手抚胸先向我行了个礼，然后悄悄拍了拍旭烈虎的肩头，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