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裡的艴儿眞是明艳摄人,姣冠无双,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那么在乎那一点点的微瑕,即便不贴花钿也是极美,并且‘水渍’的色彩,跟着年事的增加已经淡了很多,几近肤色,若不是盯着艴儿的额头细细的看是不易发觉的,相较昔年,只是大了一些罢了。
“就你会撒娇卖乖,眞是敬爱。”艴儿用她纤细的手指悄悄的滑过我的脸庞,略带调戏的口气,道。
“可有手札。”
我从腰间取出一些碎银子,想要贿赂他,道:“这是我的一点子情意,劳烦掌柜的了。”
“小女人,有事吗,想买些甚么?有甚么疑问固然问。”掌柜的回道。
宴风、宴俗皆秉承於唐(含武周),牡丹还是被奉为国花,花中之王,人皆愛之,艴儿更甚!艴儿梳半翻髻时,簪牡丹;梳雲髻时,簪牡丹;梳花髻、盘桓髻、惊鹄髻、倭堕髻、双环望仙髻、乌蛮髻、回鹘髻、螺髻……时,皆簪牡丹;本年元月大朝会後,宫廷贵妇间新风行起來的胡蝶髻传至官方,艴儿虽养在深闺,卻也不忘追逐时髦,她髮髻新梳,旧簪牡丹,可谓痴表情长,独锺国色!
“來这的女人都这么说,你还是省省吧。”
我懊丧的垂下头,双眸不自发的落在了艴儿轻掩的双峯之上,峯沟被艴儿佩带的璎珞下部的玉锁片所遮,更觉似小女害羞避见人!雪峯与乳玉相映,由诃子(抹胸)隐花裙轻掩,当眞是极具小后代的神韵!
“许是我灵魂出窍的太久,竟忘了这一层。我他日再去探听探听,只是想到闭月轩是宗政家的,我就莫名的恨的牙痒痒,实在不想去。”
“但是我找你们少店主是眞的有事,掌柜的,拜讬你,就奉告我吧。”
“我确切是有顶要紧的事,想要问问宗政公子,我明天明显在门外听到有人唤他來着,请掌柜的通融一下吧。”
“我传闻贵宝号的少店主來了我们黎州,我家仆人曾是宗政少爷的同窗,但愿能够与他一话旧时交谊,特地遣我前來相邀”,我编了一段胡话,想从掌柜的口中套出一些话來。
艴儿在镜中看到我面有难色,便放下了手裡的花钿,起家後,挽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坐到了床边,体贴的问道:“如何啦,和李懋在一起玩的不高兴吗?”
“找我何事?”
“哦,对了,乐工和舞伎们呢,明天如何这么早就归去了。”
……
我懒步入室,回顾瞧见艴儿正坐在腰鼓墩上,对着镜子贴花钿,或许用“比”更加得当,她只是把各式花钿置於额头,比对比对哪个款式更衬她新梳的胡蝶髻。
“你別这么说,你在这裡给我一个肩膀比甚么都好,天底下沒人会比艴儿更好了”,我顺势就靠在了艴儿的玉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