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俄然跪地,大哭着认罪:“大人饶命啊大人!小人不知这小贼是谁,小人没有照顾好大人的马,小人知错了!”一旁呆立的医官也俄然下跪,哭诉的倒是截然分歧的所求:“请大人让我为这位,小贼,诊病!”陈隽看着一味埋头吮吸的小孩,摇了点头:“医官,快去救人!”
暮色四合,驿馆中人声鼎沸。灶上煮着翻花的热水。李大厨手里握着钢刀,刀口几下起落,已片好一案的肉。三喜在厨房门口转了几下,咬了咬牙,忍着烟熏火燎进了门。“李大哥,忙着呢?”李大厨仓猝放动手里的刀,油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三喜小哥,如何来这地,这炊火大,我们外头说。”
三喜心中巨动,却感觉自家主子高看了。陈隽见他不信,也不与他多说,只叮咛好生照顾着,不成轻待。
作者的话移至此处。
一盏香燃尽,三喜走近案旁,却看到陈隽帮手捧公文发楞。他轻手重脚地换了香,陈隽却忽地叫住了他。三喜拢动手听他叮咛,陈隽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贰心中不由游移,却也不敢出声,很久,才听得沉寂的夜里那一声长叹。
陈隽仓促去到后院。追风是他几年前得朋友相赠的一匹骏马,颇通人道,几次救他于危难当中,现在被一个小贼给伤了,由不得他不气愤。只是,陈隽猛地转头:“你说追风如何了?”三喜在他犹照本色的目光下有些喘不过气来“回大人,奴刚才说,那小贼咬伤了追风。”陈隽一向到马厩前才反应过来,三喜说的咬伤了,是何意味: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攀在马腿上,用力的吮吸着。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来,配上他白骨嶙峋的手脚,看上去分外妖邪。偏生被吸血了的马甚么反应也没有,温吞的吃着马料,神态安然。保护们不知为何都站在马厩前,温馨着,没有人说话。一时候后院温馨的只剩上马的咀嚼和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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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这边进了主屋,陈隽正在听医官的答复。他冷静地给两人倒了茶,竖着耳朵听。“已经给伤口洗濯过,又让药房煎着药。只是这内服毕竟见效慢,创口又大,金创药也没多大用处。最首要的是皮肉都磨没了,怕是长不好。”说着,医官连连感喟。陈隽挥挥手让他退下,待人出了门,倒是朝三喜问道:“你可知这丫头甚么来源?”三喜垂了头:“奴不知。”陈隽一声长叹:“不知从那边一起爬进城,两条腿都剩白骨了,这是多狠的心!此女不容小觑。”三喜不敢接话,过了一会却听他又自言:“也幸亏她是个女子,不然将天下有大祸。”
莫非此次南下只能敛羽而归?灯火昏黄下陈隽一筹莫展。他只能查到苏善道贪污赈灾粮草,可那粮草从何来,又被运输到了那边,均是无迹可循。苏善道的账册做的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