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只得承诺了下来,预备抽个空儿就去找王夫人商讨。
黛玉嘲笑着说:“我有手有脚的,要送谁自会送去,不劳操心!”
迎春与探春商定去潇湘馆找黛玉,惜春故意不去,又抹不过面来,只得跟着一道去了。可巧路上又碰到了平儿手拿着一张纸契过来,迎春问她,也是要往黛玉那边去的。要过她手里的东西一看,本来是紫鹃的身契。
潇湘馆里,王嬷嬷和雪燕都出去了。黛玉命紫鹃去箱子底头,把雪燕和王嬷嬷的身契都找了出来,叮咛她们自行去官府销户。又让紫鹃把装银钱的小箱子取来,命她捡出一些金银锞子和碎银子给了雪燕和王嬷嬷二人。黛玉说道:“你们都是跟我来的,现在把身契和盘费川资都给了你们,还放你们归去。”
紫鹃身上穿的半旧蓝绸面子夹袄,被这鲜血转眼染成了深紫色。雪燕方才从内里返来,踏在门槛上瞥见了这一幕,吓得神采都变了,哭着跑出去处王嬷嬷喊道:“嬷嬷!嬷嬷!女人怕是要不好了!”
看着凤姐和彩云都出去了,黛玉气得面前发黑,胸口直疼。暗想如果不是因为本身没有父母兄弟撑腰,他们如何敢欺人到这般地步!那薛宝钗不过是一介商家女,夺了婚事不算,还要逼迫到头上来,不过仗着有个娘在,另有个混账兄长;那王夫人和凤姐等人昧了林家的百万家财,贪去了嫁奁不说,现在连人带贾敏的遗物,一并也要算计了畴昔!
大观园里,探春正往赵姨娘那边去。走到院子内里时,正遇见赵姨娘在骂贾环:“一样的都是爷们,如何不见他们给你说一个?可见是人厌鬼弃的,由着好的都归那宝玉了。姓薛的也是他的,姓林的也是他的……”说着便骂了很多刺耳的话。贾环缩头缩脑地忍了一会儿,犟着脖子顶撞道:“那宝玉托生在二太太肚子里,府里高低又都捧着他,我有甚么?”
黛玉勉强点了点头,唤紫鹃道:“送送琏嫂子。”
却说潇湘馆内里,林黛玉要许给宝玉的动静像一阵风似的不胫而走,转眼贾府高低都晓得了。贾母还在病中,听鸳鸯与小丫头在廊外嘀嘀咕咕地说话,就在屋里问道:
那彩云另有一样王夫人的嘱托没办成,赶紧催促道:“林女人该把那盒子取来,交给我带去吧?”
内里王嬷嬷年纪大了,耳朵也背,比及雪燕跑到跟前,才听清她说的是黛玉将近死了。王嬷嬷气得直骂:“小蹄子胡说甚么,女人好好的也是你能乱咒的?还不快打本身的嘴巴!”
贾母叹了口气:“这两个玉儿,但是你们二太太拘着他们呢,成了亲以后如何不见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