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开了箱箧去拿常日攒下的月例,找了半天也只找出了几两碎银子,晓得是她的奶妈一家悄悄地拿去使了,恨得直顿脚。无法把紫鹃昨晚送来的东西,又遴选出几件能动的钗环一起托门子上的人当了,打通了孙家的人细细一问,公然孙绍祖的行动实在不堪。
迎春当即带人哀告到了邢夫人那边,一五一十把刺探来的话都说了,哭诉道:
闹哄哄过了半天,栊翠庵里的妙玉得了动静,叮咛庵里的人说:“黛玉是来寻我的路上遭了事儿,我却不能不管。”说完,就带着庵里长年在佛前供过的沉香木佛珠等物,往黛玉那边去。
紫鹃想了想,回道:“只要宝玉房里的袭人来,找我要前些天做给宝玉的鞋袜。我回屋里给她拿去,离了一会儿。”
紫鹃跪在榻前,哭着叩首讨情道:“雪燕与王嬷嬷是女人从家里带来的,若如果发卖了他们,女人醒来少不得难过。底下的丫头婆子都是不准进屋的,我日夜守着,也实不知这些邪物是如何出去的。求老太太只发卖了我一小我吧!”
王夫人在贾母的死令下,公然找了羽士,合了八字,定了来年春季的日子。宝玉得了动静,痴笑了半晌,竟叮咛袭人麝月都与他磨墨铺笺,勤奋习起功课来。黛玉也只在本身屋里读书刺绣,偶尔往迎春、探春和惜春那边走一走。
妙玉在黛玉房里念了几遍经文,亲身收了那些纸绞的青面鬼,拿回庵里镇下了。
“我倒要看看谁卖我孙女了?”贾母重重地说道。邢夫人听了这话,赶紧从屋里出来,仓猝便去搀扶贾母。
这一天,黛玉带着雪燕出门往妙玉那边去了。宝玉房里的袭人来串门,提及前些天奉求紫鹃替宝玉做的鞋袜,紫鹃便回屋里拿去。袭人趁着这工夫悄无声气地往黛玉房里走了一圈,又出来没事人一样地与紫鹃说话,拿了东西便走了。
一行人闹哄哄地来到了潇湘馆,袭人公然咬紧了牙关死不承认。凤姐又在中间讨情胡缠,帮着圆话。贾母一口气发作不下来,到底让人叫来了花袭人的家人,把她赶出了府去。
贾母晓得王夫人已经将袭人给了宝玉做房里人,猛盯了她一眼,只见王夫人面色青白,站在那边木雕泥塑普通。她连声叫把袭人拿来,凤姐带着林之孝家的往宝玉房里去,这时袭人正一边提心吊胆地挂念着潇湘馆里的环境,一边遵着王夫人的号令与麝月一起哄着宝玉。
却说迎春得了紫鹃悄悄塞给她的便条,趁着无人时看了,细揣摩了半晌,点上火盆连信封一起烧了。展转反侧了半夜,第二天凌晨总算盘算了主张。
贾赦无法,只得忍痛卖去了一些文物书画,恰好他买进的时候都极贵,这会儿往外卖去,却卖不出价来。他又去寻贾琏的倒霉,贾琏又连哄带拿从王熙凤那边拿出了一些,凑足了五千两银子,将迎春的婚事退掉了。
潇湘馆里,贾母等人都在,唯独宝玉因为王夫人教人死瞒着,还不晓得动静。妙玉也不睬会世人,倾身到榻前翻看黛玉的眼皮,又打量着面色神情,细细推断了半晌,说道:“不是病,倒是被小人暗害,用邪法魇住了。”便叮咛人把黛玉挪到美人榻上,搜索床铺,公然在床榻一角发明了几个纸绞的青面鬼。妙玉叫人再搜,紫鹃便和鸳鸯、平儿一起,将全部床榻都翻开了,又抖落了两团纸绞的青面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