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见过官员索贿,这些年他的所见所闻,也足以写一本宦海现行记了,但平凡人总另有点耻辱之心,有些乃至连金银珠宝都不收,只收古玩书画,仿佛深怕本身沾上铜臭,周恕从没见过要钱要得这么直白不造作的人,对方还是堂堂皇子!
大师看着这尊在阳光下周身出现莹润的莹润光芒,内心不约而同将其换算成等价金子。
来此之前,周恕曾与其他几家暗里群情,感觉安王宴请他们,不过是为两件事,要么为钱,要么为干系。
“今儿表情好,去阛阓买盆花返来摆。”
不过一名皇子如许公开提出要钱,还是让周恕有些不适应。
周恕晓得贺融不会无缘无端请他们用饭,这两盘生果,就已经说了然统统。
……
贺融拿了颗樱桃送入口中,嗯,挺甜。
周恕清了清嗓子, 抢先开口:“殿下自来灵州, 公事繁忙,我等三番四次相请, 却始终请不到您的台端,本日殿下一封请柬,我等便从速过来聆听指教了,能得殿下相邀, 实在三生有幸!”
揣着明白装胡涂!周恕几近节制不住脸上也要暴露嘲笑了,他定定看向对方,仿佛想从对方那边看出点端倪来。
周恕又是一呆:“殿下的意义是?”
贺融环顾一周,叹了口气,仿佛为他的不开窍而不快。
内心涌起无尽的鄙夷之意,但周恕面上还是笑道:“殿下说得是,小人这就顿时让人送一万钱过来!”
再看灵州刺史余丰,倒是眼观鼻,鼻观心,半句话也不说。
贺融挑眉:“周郎君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仿佛一阵无形的风吹过,场面堕入难堪。
余丰在内心转了几圈,将视野收回来,也跟着起家掸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踱着方步分开了。
取而代之的倒是更多迷惑。
余丰惊奇:“还回都督府吗?”
就当很多人思疑这是一场鸿门宴时,又有侍女鱼贯而入, 为每桌别离奉上一盘樱桃。
“叮咛称不上,就是有点小事,想与在坐各位筹议一二。”贺融道。
这年初,最好最高贵的突厥敦马也就九千多文。
“如许吧,我给诸位三天时候,你们大可好好归去考虑考虑。”
一尊上好羊脂白玉雕成的佛像,顷刻映出世人视野。
“还买啊,您都种死十八盆了!”
樱桃是新奇的, 水灵水灵, 红彤彤的,个头有成年男人大半个拇指那么大,一看就不凡品, 这才像是真正要宴客的模样。
他站起家,顺手拿过竹杖,也不看旁人反应,抬步就往偏厅走。
这半年来,周恕他们也不是没想过走安王的门路,传闻安王腿脚不好,周恕乃至别出机杼,让人用紫竹做了一根竹杖,里头掏空,塞上人间罕见的夜明珠,心想这总能打动对方了吧,谁晓得礼品连送都送不出去,在大门外头就给拦了下来。
桑林冲他咧嘴一笑:“不,殿下说带您出去玩。”
贺融却看也不看那尊玉佛,温声道:“周郎君故意了,不过佛像你还是拿归去吧,我夙来没有敬佛的风俗,这佛像放在我这里也是华侈了,不如送些现钱过来,更实在些。”
周恕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一时不知该摆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