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冬起,冬去春来。
司马匀神采一僵,笑容差点就保持不下去。
司马匀又嘲笑一声:“贺三一个瘸子,还敢对我摆神采,他觉得操心奉迎了他爹,今后的路就顺了吗?他的生母身份寒微,又背上那样一个罪名,他这一辈子,就算做得再多,也是白搭力量!”
“爹,竹山得救,司马匀难逃渎职之嫌,对我们恐怕没抱甚么美意,您推拒这桩发起,再贤明不过了。”
司马匀来竹山,原是想求见张韬,毕竟他没有出兵援助竹山,轻易过后被究查渎职,谁知此来却扑了个空,县令谭今奉告他,张韬业已带兵出发前去上庸追击叛军了。
世人俱都笑了起来,连贺嘉也忍不住笑弯了腰。
一墙之隔的外间,贺穆与贺融席地而坐,劈面则是房州刺史司马匀。
司马匀:“我在房州这几年,原筹办对他们不难堪也不过问,各自相安无事,谁知半途出了竹山这档子事……也罢,转头我亲技艺书一封,你去一趟都城,代我逛逛齐王殿下的门路,若陛下要究查我的任务,还请他代为转圜一二。”
饶是如此,大大小小的礼品还是堆满贺家的角落,袁氏她们光是拆礼品都拆得有些手软了。
朝廷军队不但一起打到金州去,并且到了年后开春时节,张韬便一鼓作气,拿下金州的都城西城府,活捉乐弼,伪长乐王授首。自此,金州光复。
贺湛扬起眉,正要说话,贺嘉忙作了个手势,表示司马匀就在外间。
贺融轻飘飘道:“哦,大哥说得也是,朝廷想必有朝廷的考量,使君当日不来救竹山,说不定恰是奉了朝廷的号令,不成轻举妄动的,鄙人讲错,还请使君大人大量,勿要计算。”
幕僚道:“照您这么说,我们底子没有与贺庶人一家交友的需求?”
方才一墙之隔,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解气之余,也微有忧色:“司马匀毕竟是一州长官,话说得太绝,会不会不大好?”
退而求其次,司马匀就想通过贺泰,跟张韬说讨情,毕竟此次守城,贺家表示之英勇,有目共睹,凡是天子对宗子另有一丝父子之情,贺泰一家回京就是迟早的事。
与贺家出息运气的莫测截然相反,张韬那边的战事停顿却非常顺利。
而萧豫虽小胜,却并未在灵州囤兵,反倒大肆搜刮一番以后,主动从洋州、利州等地退兵,除了一个凤州以外,不再占有山南东道,改成收缩兵力,将权势范围稳固在陇右道。
三月末,秦国公裴舞阳与萧豫于灵州一战,战况惨烈罕见,秦国公裴舞阳带去的兵力几近全军淹没,裴舞阳本人也战死疆场。
贺泰却似被提示了:“说来也是,二郎和三郎,早两年本该结婚了,只是那会儿我们处境艰巨,也没人上门提亲,像你们年老迈嫂如许情投意合的,毕竟少之又少,此事以后,你们如果看中了哪家女儿,只要身家明净,都可与为父说,为父让媒人上门去提亲,如果身份高些,请谭县令出面,也何尝不成。”
贺泰叹道:“你们还是太不体味你们那位祖父了,他的心若真狠起来,世上无人能及。”
贺融冷酷道:“多谢使君,若无武威侯来援,恐怕我们兄弟俩现在也没法坐在这里欢迎使君了。”
如许的话,也只要面对亲信的时候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