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由始至终没有出声的贺融:“三郎,你如何看?”
实在马宏那一番话,还是把贺泰给说动了,他的内心既舍不得女儿,又神驰回京,以是天人交兵,摆布扭捏。
马宏:“三公子请讲。”
贺穆无法:“有齐太医在,您病没病,莫非他看不出来么?”
贰心念电转,脑海中已掠过很多动机,连贺湛递来的他常日最爱的桂花茶也偶然饮用,顺手接过。
贺融:“我们也传闻东西突厥联手,分三路南下,不知甘州和怀远县那边情势又如何?”
贺融坐在那边,面色如常,也不辩驳。
贺泰突发奇想:“不若明日我称病算了,你们代为父去给马宏他们践行吧!”
贺泰:“这么快,未几留几日?”
马宏:“小人来时,传闻陛下已派了秦国公带兵前去平叛,不过当时怀远县沦陷的动静,尚未传至都城。”
贺家举家被放逐于此,动静闭塞,衣食堪忧,特别是贺泰这几名后代,原该是在读书的贵重年纪,却在此处蹉跎光阴。
贺穆:“已经安设好了,他们明日就走。”
贺融没有卖关子:“父亲不但要回绝,还要义正言辞地回绝,不能给马宏留下半点含混的余地。”
马宏感遭到其别人落在本身身上的灼灼目光,阿谁“不”字如何也说不出口。
凉州一反,中原北面就落空一大樊篱。如果灵州也不保,突厥人便能够长驱直入,由渭州直入京畿道,攻入京师。
贺泰:“为何?”
这桩婚事说来另有些奇妙的缘分,百口放逐至此,家徒四壁,但几个弟弟总也要看书识字,不能当睁眼瞎,因而贺穆跟贺秀想尽了体例,包含去别人家里借书。正巧贺穆去借书的一户人家,当时仆人家外出,他的女儿就做主将书借给了贺穆,一来二去,两人生出情素,宋氏不顾家中反对,执意要嫁与贺穆,父母没法,只得成全了她。
贺泰心头烦躁,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听了几个儿子的话,思路不但没有廓清,反倒更混乱了。
天子没有明白表态,但暗里也透暴露让马宏过来看看的意义,马宏本想找个机遇跟贺泰表示一下,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贺融给挑了然。
贺泰一叹:“阿嘉如何样了?”
贺穆跟着叹:“六神无主,还哭了一小会儿,被宋氏劝着歇下了。”
“父亲。”
贺泰:“朝廷人才济济,想必早有战略了吧?”
贺泰:“……”
马宏顾不上去看贺嘉,他紧紧盯住贺融,目光不掩惊奇:“三公子何出此言?”
马宏:“凉州刺史萧豫,与突厥人里应外合,直接引兵入关,自主为王,国号为凉。”
贺融:“我有一言相询,还请马内侍不吝见教。”
“论理说,我等身份寒微,不该过问朝廷大事,不过此事关乎家人,我不能不问。”
贺泰看了看女儿,又望向马宏,嘴唇微颤:“马内侍,我现在身边,只此一女……”
贺泰惊得失了言语,半晌才问:“……怎会如此?”
被这个假想吓住,贺泰一时有些惶恐。
话虽如此,等世人散尽,他又暗里找了贺泰,劝说道:“郎君莫非情愿在此地得志平生?若能舍一女而保百口,有何不成?”
贺泰松一口气:“秦国公裴舞阳夙来知兵,也曾随高祖天子立下赫赫军功,想必游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