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泰觉悟:“是,请卢尚书先宣旨吧!”
贺融:“谢陛下挂念,厥后细心保养,并无大碍。”
若说前面的安慰还似模似样,前面那两句就有点不像话了。
车队渐行渐近,到贺泰他们身前数十步时,贺融等人就下了马,朝这边走来。
贺融想了想:“就近吧,那就费事母亲了。”
贺泰一愣,面上微微透暴露不天然:“陛下赐婚,为父总不能违逆圣意吧?”
中间侄儿贺歆的个子蹿高了很多,脾气却更加外向,趁着世人入内的工夫,一边拉贺融的袖子问:“三叔有没有给我们带礼品?”
夏末秋初,暖阳高照,不知是否光芒原因,畴前不苟谈笑的贺融,现在也带上一点笑影,不再显得那么难以靠近。
贺泰:“说得也是,为父这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聪明。”
贺融也禁不住暴露一丝笑意:“两年不见,大哥力量也变大了,这是要把我勒死不成?”
他们这一段经历,说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也不夸大,待贺融说到贺湛刺杀伽罗那一慕时,不但天子听得屏息凝神,连贺泰都忍不住悄悄倒抽一口冷气。
塞外之行带给他们的,不但仅是风沙漫天,艰巨险阻,拼却性命安危换来的名誉,另有坚固的心志,以及沉稳淡定的心态。
贺融:“袁庶母伴同父亲放逐房州,这十数年来,磨难与共,又帮手摒挡家务,固然名分上是父亲侧妃,但实际上,这些年来我们都敬她如母,父亲缘何不跟陛下申明?”
“……这时伽罗就被一拥而上的突厥卫士礼服,谁知当时情势严峻,五郎一时失了节制,竟将人活活勒死了。”
贺僖也在背面凑热烈:“那我也抱一回?”
贺融:“家里统统都还好吧?”
贺融微微蹙眉,莫非父亲没有将庶母袁氏扶为正妃?
贺融与他们一一拥抱过,又摸摸七郎贺熙的脑袋:“长高了。”
卫士齐声一吼,戋戋百人,竟然也有气冲云霄之势,让毫无防备的卢容和贺泰吓了一跳。
贺融:“我们沾了西突厥使节的光罢了。”
接着才是重头戏,天子对贺融他们此去这一起的景象非常感兴趣,先是扣问了路上的景象,又当真听贺融报告两年中产生的大小事情,间或插嘴问上一两句。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紫宸殿,马宏在门口等待多时,不等他们近前,就忙迎上来。
没来得及让他多问,天子挥手让他们退下,几人只得领命辞职。
这一派人本来在突厥贵族上层占少数,不成气候,但真定公主掌权以后,假以光阴,如许的局面必定会有窜改。
贺泰仿佛没有发觉他的表情,还是喋喋不休地诉说他对两个儿子的思念之情,卢容恨不能回身就走,却还得站在中间浅笑聆听,时不时点头,仿佛当真专注投入。
贺嘉佯怒:“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刚返来就忙着赶我削发门!”
裴氏含笑点头,没有摆嫡母的架子:“一家人,不必多礼,我已叮咛厨下筹办了一桌酒菜,你刚到京就入宫,想必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快入内再说吧!”
若说畴前的贺融就像一把尚未出鞘,更未开刃的宝剑,那么现在的他已然利剑出鞘,剑锋峥嵘,他让那些曾经因为残疾而瞧不起他,轻视他的人,都不得不将本身畴前的设法收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