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是人，就会有诉求，哪怕佛门高僧，也但愿能弘扬佛法，贵妃也不例外，父亲若能承诺，有朝一日担当大统以后，愿以太后名分相许，以太后之礼，奉侍贵妃天年，再从江南将我姑母姑父他们一家召回，让贵妃能够不时见到女儿，含饴弄孙，贵妃想必会心动的。”
马宏看得眼睛快凸出来了，他从没见过哪个跟天子用饭的人敢这么安闲的，包含齐王在内。
二人又多闲谈了几句，天子咳嗽起来，马宏似已司空见惯，有条不紊命人端来痰盂和温水，又为天子轻抚后背。
贺融抿抿唇：“多谢陛下美意，但臣临时未成心中人。”
贺融也松一口气，伏首拜谢。
天子谛视他半晌，终究松了口：“此事你本身去与你父亲筹议吧，他承诺就行，朕不管你了。”
文姜沉默半晌：“人生活着，谁能没点野心呢？”
马宏谨慎翼翼道：“恕小人冒昧，小人只是不解，时隔这么多年，案子早已尘封，谁会俄然将这桩案子翻出来，藏在御辇上，特地呈给陛下呢？”
天子：“归正你成日都板着张脸，朕也看不出甚么惊骇惶恐。”
贺融却没遭到影响，他还夹了一个鸡腿和一个鸡翅，把上面的肉吃得干清干净，光溜溜的骨架放在桌子上。
贺融：“年老是宗子，将来也是要封世子的，眼下未有官职，只是一时冬眠。”
贺泰轻咳一声，掩去些许难堪：“陛下留你在宫中那么久，但是说甚么了？”
贺穆道：“陛下固然未立太子，却前后许三郎五郎以爵位，想来心中是有偏向的，只是还未下定决计。”
天子淡淡道：“你感觉会是谁？”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采竟也一本端庄，连天子身边的马宏也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贺融酒意上涌，想起本日本身在殿上应对，厥后又与父兄说的话，常日里的沉着矜持都有些浑沌了，不由脱口道：“文姜，你觉不感觉，实在我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他刚躺下，又改了主张：“算了，这会儿刚吃饱也睡不着，朕在软塌上坐着，你去将书案最上面那份东西拿过来。”
强势的文德帝向来不会让内宦参与政事，以是马宏也尽量避嫌，眼下天子主动让他看，他就不能不看了，从速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内容足以让民气惊肉跳，瞠目结舌。
天子一笑：“看不出你内里竟如此多情，林氏女没能与你结婚，倒是她没福分了。”
贺融：“羊肉，煮熟了撒盐，直接一手用刀切成块，手抓着吃，另有胡饼，首要还是吃肉。”
“朕这三个儿子……”天子摇点头，“若只为守成，随便让他们此中一个来当储君，都没所谓，但现在虽谈不上大厦将倾，也是埋没忧患，朕还真怕本朝江山三代而亡，在他们手上告终。”
贺融：“臣这是天生的，笑多了嘴角轻易抽筋。”
天子被他逗笑了，手指导点他：“你还美意义说？看看你家五郎，那才是文武双全的好男儿，多学着点！”
摆布婢女忙将贺穆扶出去，但见他额头上已然红肿起包。
贺融道：“陛下明白父亲的孝心，并未指责父亲。”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立了大功返来，若非同为皇室血脉，尚主都绰绰不足了，你竟然要去娶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