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书，放在案上，推至贺融面前。
贺融嘲笑：“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肯去见那些世家女，看来是筹办让你爹和你后母为你物色老婆了？”
“先前陛部属意齐王时，殿下总想着让齐王打头阵，乃至于冬眠太久，反倒让陛下忽视，等您也想抖擞直追时，鲁王入京了，您已错过大好机会。”来客毫不客气道，“再者，鲁王入京以后，虽无特别超卓之处，但也中规中矩，几件差事，办得也还稳妥，单是稳妥二字，足矣。贺融贺湛远赴塞外，又在陛下心中加足了筹马。殿下左顾右盼，总想等着合适的机会再脱手，成果等来等去，却等来了鲁王的大好机会。”
贺融淡淡道：“你在我家中，却对仆人家如此无礼，这就是李家的礼数？”
更因鲁王膝下几个儿子早已成年，裴氏去给年纪不比她小的人当继母，不但难堪，并且将来即便生了嫡子，也会晤临更加难的局面。
贺泰温声道：“这段光阴陛下身材不大好，我不好拿这些事让他白叟家烦心，再过些日子吧，我会再向陛下上奏的。”
卫王恍然一笑：“公然还是表兄体味陛下,只可惜,陛下给了齐王当储君的但愿，又将他的但愿生生毁去，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甘心的。”
……
只因鲁王已年过四旬，边幅衰老，脾气荏弱，她又还是妙龄少女，不说身份班配与否，就两人春秋而言，实在也有些委曲了裴氏。
随即又有人辩驳她道：“嫁给贺三，别说续弦，哪怕是三嫁，我也情愿，比起张泽宋蕴这等纨绔后辈，贺三的确如珠如玉般贵重了！”
贺穆游移道：“可裴王妃那边……”
“你别急，我是这么想的，”贺泰做了个手势，表示他稍安勿躁，“三郎连西域都去过，洛州对他来讲更不在话下，而你的确从没出门办过差事，陛下担忧出错，也是道理当中的事，你别想太多了，陛下对孙儿向来一视同仁，绝无偏疼一说。”
……
卫王思忖半晌，长长出了口气：“罢了，我等静观其变就是，表兄那边，还请多操心了。”
卫王沉吟道：“后宫妇人，毕竟成不了气候，我所虑者，是齐王的娘家。”
薛潭大笑：“虽是瘸子亦是美人，贺郎何必妄自陋劣？”
贺融有点绝望：“五郎和衡玉他们也都没闻出来。”
贺融：“不必。”
薛潭捂住胸口：“我们也算磨难之交了，你竟如此凉薄？”
贺泰发笑：“莫非你觉得为父会立你哪一个弟弟当世子吗？二郎他们可向来都没想过要跟你争这个位置！”
薛潭笑道：“他那人虽出身高门，却没有普通高门后辈的傲气，还挺好玩的，如何俄然这么问？”
来客道：“不错,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堂堂齐王？陛下固然将凤印从安淑妃手中拿回，交给殷贵妃，但淑妃掌管六宫多年，怎会一点筹办都没有？”
“你那安国公府，何时能入住？”
薛潭连连摆手，敬谢不敏：“我就不去了吧，高门女眷，端方最多，我一个外男多冒昧。”
贺融翻开名单，苗条手指在上面摩挲划拉。
来客道：“齐王的母家安家，多年来镇守中原与安南交界之地，陛下来不及等闲将他们置换，齐王妃的娘家宋氏，前朝时曾任三代洛州刺史，厥后虽搬家长安，家中后辈在朝廷任官，但在洛州还是有不小的权势，不然你觉得陛下为甚么会让贺湛去任洛州都督？不过是想让贺湛在那边镇着，不让宋家有轻举妄动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