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祐帝被提示了：“皇后说得是，周相为国劳累一辈子，三朝元老了，朕是该去瞧瞧。”
裴皇后笑道：“是有这么回事，大长公主夙来心疼她那位大孙女，陛下也问过二郎了，等二郎回京，便可觉得他们停止婚事。”
向来有个不成文的端方，天子等闲不会亲身去看望重臣，凡是亲临，那必定是最后一面，以是坊间调侃，说是天子去探病，你不死也得死。嘉祐帝天然不但愿周相死，但以周瑛的职位，不管如何，天子都必须亲临以示恭敬。
裴皇后沉吟道：“除了衡国公以外，仿佛都是世家出身。”
“母亲，衡国公一事……”太子欲言又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道：“恰是如此。陛下，现当代家林立，选官任官，不管如何都避不开他们，周相虽出身义兴周氏，但在朝数十年，持事公道，大家爱护，但世家官员，却一定能个个都如周相普通，至公忘我。当年废齐王，逆贼贺璇之以是能将陈无量案玩弄于股掌之间，蒙蔽圣听长达十数年之久，倚仗的不过是他跟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勾搭，而这些人俱都出自世家，好处勾连，一损俱损。”
“新相的事，转头朕再亲身与周相谈一谈，本日就到这里吧，你也累了，归去安息吧，哪天将皇长孙带过来给朕瞧瞧，朕也好久未见阿歆了。”
裴皇后沉吟：“还是见见她吧。”
裴皇后：“太子既然让我们猜，想必周相不止提出一名流选。”
裴皇后叹道：“他太心急了，只怕弄巧成拙。”
太子也笑：“这可真是一桩大丧事，不过如此一来，既然陛下与衡国公即将成为亲家，再任衡国公为相，是否也该避嫌才是？”
太子不疑有他，直接道：“儿臣内心倒真有一个名字，此人并非出身高门，也无深厚背景，全赖本身夺目无能，走至现在。”
肃霜谨慎翼翼扶着裴皇后坐下，为她脱鞋。
但人无完人，周瑛宦途对劲，家门却并不快意。他膝下三子，宗子早逝，二子平淡，六十岁上时又得了一子，便是之前筹办尚主的季子。乐平公主不测亡故以后，周瑛原想让季子与公主结冥亲，儿子却死活不肯承诺，因这事还闹了一场，固然嘉祐帝没有指责周瑛，但他却一日日地见老，白发也一天比一天多，暮年埋首案牍，夙兴夜寐的积劳悉数发作出来，一病不起。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接下去，但言下之意，裴皇后听出来了：周相病重，更新换代，恰是一个汲引豪门的好机遇。
太子还要再说，裴皇后看了他一眼，神采淡淡，似不经意。
太子心中格登一下，摸索道：“您属意衡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