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混中应他说:“离垢。”
他的声音轻柔的,我仿佛被托了起来,轻飘飘躺倒云端里去了。他凑过来要亲吻我,我今后一缩,躲开了。
他力量比我大多了,和他对着干没用,不如服侍得他欢畅了,好送我回家。我就掰破莲蓬,取出莲子来,细细剥掉皮,剃了莲心,把莲子肉递他嘴边喂他吃。他一口一口吃得苦涩,闭着眼睛享用起来。我俄然想作弄他,把没剃掉莲心的莲子全部喂给他吃,就看到他苦涩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我一乐,“噗嗤”笑了。他猛展开眼,悄悄盯着我看。我心虚地抿住了唇,不敢再笑他。
他调剂了下姿式,躺了下去,舒畅地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张嘴“啊”了一声,表示我给他剥莲子吃。
我难堪地移开视野,鄙夷他说:“卿本才子,何如做贼。东海龙宫的宝贝,可叫你偷着了?”
我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来,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和王母的青鸾使者结过红绳了,又来招惹我做甚么?”
我的心突突猛跳,那里还说得出话,只能垂首不语。
他满身触电似的颤栗了一下,蓦地把我的手按住,也不嗟叹喊痛了,就握着我的手,从他身上移开了,他的手心很热,那对吵嘴清楚的眸子带沉迷幻的色采,凝睇着我,难耐的、炙热的目光,像是在禁止甚么。他把额头顶在我额头上,喉结转动,用沉哑的声音说道:“不揉了,你再揉,我怕我忍不住。”
我羞赧难当,手心都沁出汗来了,身子像风里的碧荷红蕖,颤颤巍巍的,连声音也是微微抖,我说:“我,我没有要嫁你,请你把我右脚的红绳解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久久没听到他的回应,又忍不住窥望他。
我晓得他截了黄海龙王后的和合酒,却又那里冒出个断肠酒?我说:“甚么断肠酒,关我甚么事!”
他沉着声,和顺地问我说:“你讨厌我吗?”
我真怕他死掉了,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从速伸手帮他揉,急问:“如何样?”
他自说自话道:“你知不知,你看我的时候老是脸红。”他边说边伸手抚摩我的脸颊,我侧过脸躲开,他的手撩过我的长发,手指从发丝间滑过了。他诚心肠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关键臊,我是至心想娶你。”
他将身子靠近了我一些,欢乐说道:“你妒忌,我好对劲,好高兴。”
他“哦”了一声,尾音上扬,挑逗我似的轻飘飘说:“那我另有个处所也需求消炎。”
我说的含混,他倒是听清了,抚摩着我的头,说:“离垢乖。”
北冥空说:“不,阿谁断肠酒很奇异,每一口的滋味都不一样,有酸有甜,有苦有辣,有喝了让人想大笑,又有喝了让人想大哭,另有喝了满身炽热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幸亏又有喝了像掉进冰窟里似的,一热一冷倒也中和了,我一时胸中似有垒块,又一时内心难过如有所失。归恰是千滋百味,说也说不清,我越喝越上瘾,把本身的一瓶喝完了,忍不住把恶赌鬼还没喝完的半瓶酒也抢来喝光。
他使坏说:“答复你一个题目,你让我亲一下。”
我思路转得也快,用心讽刺他说:“你就是用这笔在敖湘雁的屏风上题诗啊,‘小怜贵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