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都见她礼数甚恭,胆量大了几分,扬起下巴说道:“你们谁吹的芦笙?”
那男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叫乌子都,乌有道乌宗主的儿子。”
叶灵苏看出他眼中轻视,皱了皱眉,扫眼望去,瞥见半截石像卧倒在地,当下上前一步,暗运“大勿用神功”,脚尖悄悄一挑,石像蓦地跳起。叶灵苏信手一扶,石像直立起来,她回身运掌,拍中石像后背,石像腾空飞起,不待它落下,叶灵苏一拧纤腰,翻身勾住石像,用力向前踢出。石像腾空翻一个跟斗,砰地落在那男人身前,砸入空中一尺不足。
“你有解药了?”叶灵苏又问。
当下笑嘻嘻说道:“赋税珠宝,‘毒王宗’并不奇怪,但如女人如许的美人儿倒是少见。如不然,你留在谷里跟我作妾,我就为你的火伴解毒如何?”
两个弟子愣了一下,“毒王宗”尊卑甚严,少宗主说话不能不听,只好咕哝两声,皱着眉头走到担架边。两人并非善类,本想弄点儿手脚,但是叶灵苏目似秋水,清澈无尘,两人与她眼神一交,直觉任何鬼蜮伎俩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只好低头沮丧地抬起担架。乐之扬心中体贴,拄着树枝跟在一旁。
此人半身**,光秃**,肌肤凸凹不平,瘢痕纵横交叉,化为厚厚的角质,浑身筋络根根高耸,足见精力彭湃,两眼血红浑浊,呼吸之间,喷出一股恶臭。
“好剑法!”楚空山鼓掌赞道,“天上飞影,名下无虚。”
乌子都打量他一眼,嘲笑道:“本来是个瘸子。”
“我!”乐之扬答道。
“楚先生。”叶灵苏锐声叫道,“快用火把开道。”
其他弟子本要发难,见状稍稍游移。叶灵苏动手不容情,素手一扬,金针漫天,众弟子要穴中针,扑通扑通尽数倒下。
叶灵苏一方无不惊怒,楚空山正要发作,叶灵苏使个眼色将他止住,冷冷说道:“乌兄,你说你爹是宗主?”
“没有!”乌子都厉声说道,“本少主浑身是毒,不瞒你说,刚才说话的当儿,你已经中我七八种绝毒。你若识相,乖乖地把剑挪开,如不然,一旦毒发,存亡两难。”
“天机三轮。”花眠挣扎坐起,手指巨轮遗址。叶灵苏握着她手,也不觉黯然神伤。
“谁?”叶灵苏掉头望去,远处石像前面走出几个男女,此中一个女子手持芦笙,盯着乐之扬非常愤怒。
叶灵苏只一愣,那人撞了过来,力道千钧,刚猛绝伦。女子虎口剧痛,不由得向后滑退,眼看撞上巨石,她一个翻身,倒掠而起,双脚踩着石头,身子愚笨如弓,猛一用力,内劲从足尖中转剑柄。扑,一声闷响,青螭剑终究贯穿对方胸膛,那人踉跄一下,来势稍缓,这一照面的工夫,叶灵苏看清他的形貌,不觉头皮发炸,几乎惊叫起来。
“她中毒不轻,少说要服两颗。”
叶灵苏转过甚来,目光生寒,一挥剑,刺向乌子都的心口。乌子都吓得闭上双眼,忽觉胸口冰冷,身子又能转动,才晓得叶灵苏这一刺并非杀人,而是解开了他的穴道。乌子都只恐有诈,纵身向后一跳,绊着地上同门,啊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说得轻描淡写,乌子都却觉冷入骨髓,想要干笑两声示强,但是面孔抽搐、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倔强道:“你、你杀了我,我爹必然把你们十足化为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