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叫乌子都,乌有道乌宗主的儿子。”
“统统的解药都在我爹手里。”乌子都傲气尽扫,一老一实地答复。
“不敢当。”乌子都笑嘻嘻一拱手,“恰是戋戋鄙人。”
乐之扬举目望去,火线横七竖八地躺卧多少石像,大多残破粉碎、难以辨认。
“毒性好烈!”楚空山看得皱眉,“帮主有何筹算?”
“她中毒不轻,少说要服两颗。”
世人面面相对,叶灵苏谛视乌子都半晌,忽道:“吃几颗?”
“先找‘毒王宗’!”叶灵苏沉着脸说道,“解药必在他们身上。”
乌子都白他一眼:“我被蛰了,先服药暂缓毒性,再进谷里向老爹讨要解药。”
“毒王宗”弟子望着石像,无不神采发白,收起小觑之心,透露胆怯神情。纵如花眠,也很惊奇:“这是甚么工夫?雄浑浩大,与本派内功全然分歧,短短数月不见,灵苏得了甚么奇遇?武功精进得如此短长?”乐之扬也想:“释印神的武功当真了得,竟能令娇弱女子使出九牛之力,叶女人的武功进步神速,来日必是一代妙手。唉!我呢?走路也这么吃力,连一个小孩儿也不如……”看一看双腿,几乎落下泪来。
“谁?”叶灵苏掉头望去,远处石像前面走出几个男女,此中一个女子手持芦笙,盯着乐之扬非常愤怒。
此事从所未有,青螭绝代名剑,锋锐之极,任何铁甲也一刺便穿,更何况人间血肉之躯。
“花姨。”叶灵苏轻声问道,“这就是八百圣贤像么?”
靠近山崖,铜铸巨轮倾斜倾倒,深深陷没湖水,半隐半现,铜绿班驳;另有庞然铜柱,勾连杠杆齿轮,七断八续,不堪残破。
蛇舟到达湖畔,世人弃舟登陆,蛇舟自行主动,又向远处驶去,绕过一个水湾消逝了。
乐之扬放下心来,吹起芦笙。乐声鸣响,水蚺游翔,倏忽火线开畅,划子驶出峡口,进入了一个湖泊,烟寒水碧,黎明如镜,湖面上冷冷僻清,飞鸟无影,游鱼遁形,更无船舶来往,唯有无数蛇影在水下蜿蜒不定。
叶灵苏转过剑尖,用衣袖裹住药瓶,乌子都调侃道:“如何?你怕本少主在瓶上涂了毒药?”
叶灵苏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畸形丑怪之人,又骇异,又恶心,冷不防怪人俄然抬手,死死攥住青螭剑的剑身。
叶灵苏哑然发笑,说道:“管你几种毒药,我只要一剑,就能要了你的狗命。”微一用力,割破肌肤,鲜血流淌出来。
花眠微微点头,她中毒不轻,全赖叶灵苏搀扶,手臂乌黑发亮,模糊收回恶臭。
此人半身**,光秃**,肌肤凸凹不平,瘢痕纵横交叉,化为厚厚的角质,浑身筋络根根高耸,足见精力彭湃,两眼血红浑浊,呼吸之间,喷出一股恶臭。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乌子都斜眼瞅着女子,暴露调笑神情。
乌子都望着下落碎石,嘴角抽动几下,苦着脸抢先带路。担架在后,世人尾随,楚空山扶着花眠,见她皱眉不乐,问道:“花尊主,你担忧甚么?”
“只蛰一下,算你们运气。”乌子都提及毒蜂,就是一肚皮火气,“养尸蜂多难你晓得吗?现在死了一半,你们如何赔我?”
那一股奇臭更加浓烈,蜂群受了催迫,嗡鸣更急,暗含肝火,上高低下,势如浊浪排空、怒涛翻涌。楚、叶二人垂垂抵挡不住,多少毒蜂趁虚而入,乐之扬只好放下芦笙,拔剑斩落两只,另有一只趁机扑向朱微。乐之扬救济不及,心子发紧,谁知毒蜂并未蛰人,绕着朱微飞了一圈,又向花眠扑去,乐之扬一剑刺出,将它钉死在船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