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傀凑了上来,七八张怪脸将他团团包抄,各各眸子转动,透出一股子乖戾。乐之扬只觉恶臭扑鼻,想要挣扎起来,但是有气没力。
真气更加洪劲,如江如海,川流不息,幼蛊身处此中,便如细鱼小虾,难以自主,不过半晌工夫,都被逼到丹田“气海”。可到这个境地,乐之扬又建议愁来,幼蛊凶毒非常,一时受制,赋性难改,留在体内,仍不免结茧孕化为成虫,当时繁衍生息,后患无穷;但是幼蛊已入血脉经络,摈除非常不易,唯有逼到一隅,令其不至作歹。
乐之扬喜出望外,他情急求生,只盼挡住蛊虫,万不料“转阴易阳术”转守为攻,竟能摈除幼蛊。蛊虫受阻不进,试图绕过督脉,从两侧上行入脑,乐之扬未及运功,真气自行一分为二,挡住幼蛊来路。
乌有道大为动心,说道:“话虽如此,但本宗祖师是赵宋的天子,宋为蒙元所灭,铁木黎是蒙古的国师,我若与他为伍,难道招人笑话?”
韩残翻开铁栅,两个弟子远隔栅栏,将乐之扬用力一扔,立即敏捷后退。韩残拦住二人,向角落一指:“别慌,何正法了一个,你们给我抬出去。”
“韩残!”一个弟子大声嚷嚷,“来收货!”
“蛊傀满打满算,连死带活不过六十二个。”乌有道说道,“这个蛊傀倒是六十七号。”
乐之扬细心聆听,铃声起伏转折,暗含某种韵律,固然韩残半醒半醉、伎俩细致,那一股韵律却如草蛇灰线,如有若无,若断若续,如非乐之扬这一类乐道妙手,决然听不出此中的奇妙。更妙的是,韩残那边摇铃,乐之扬体内的幼蛊也随之跳动,若合符节,一丝不爽。乐之扬顿时明白,一如芦笙驭蛇,“奇鬼蛊”也对声音极其灵敏,铃铛把握蛊虫,蛊虫把握蛊傀,只要把握必然韵律,铃声所向,蛊傀是东是西,都可肆意差遣。
“练过……”乐之扬只觉体内蛊虫更加活泼,所过之处,血肉仿佛抽暇了普通。
他难受之至,情急求生,凝神闭眼,使出“转阴易阳术”,死马当作活马医。
冲大师眸子一转,笑道:“宗主忘了燕然山么?”
韩残说了一会儿,见乐之扬闭眼不答,觉得他蛊虫入脑、神态已丧,一时只觉有趣,回身摇起铃铛,练习其他蛊傀,坐卧起立、摆布东西,无不如臂使指,略不快意,便用蟒鞭经验。蟒鞭上喂有毒药,一旦抽中,鞭痕紫红发黑,蛊傀不畏刀枪,可对鞭子非常惊骇,挨上一鞭,惨嚎不已。
“不敢!”冲大师笑道,“宗主毒术通天,天然无所害怕,不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事前防备老是好的。”
乌有道怪叫一声,冲上前去,放出血蛛,噬咬蛊傀。毒王谷中,血蛛是蛊傀独一克星,乌有道转了一圈,发疯的蛊傀无一幸存。望着蛊傀尸身,乌有道余怒未消,双手叉腰,瞪眼发怒,众弟子畏缩后退,唯恐迁怒本身。
冲大师说道:“依我之见,不如多请帮手。”
昔年东岛强大,几近兼并天下。乌有道固然自大,也不得不有所顾忌,一时眉头暗锁,拈须沉吟:“大师有甚么体例?”
“铁木黎发愤答复大元,且是东岛的死敌。只要宗主肯为大元着力,燕然山天然召之即来。”
“何故见得?”冲大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