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恨死里逃生,匕首划过的处所一片酥麻,心知对方部下包涵,一愣神的当儿,数只毒蛭前后钻进水靠裂口,杨恨一把扯掉,扑向乐之扬,运起匕首乱挑乱刺。
乐之扬松一口气,掉头扫视人群,但是一无所获,梁思禽化身无数,执意不肯露面,找他难比登天。
“这是《灵飞篇》里的话!”乐之扬冲口而出。
乐之扬没法如梁思禽普通传音,只好懵懂点头,也不知梁思禽是否瞥见。
他说得一脸诚心,乐之扬哭笑不得,说道:“那岛上,这海东青也独一一只。”
铁木黎一得先手,更不饶人,手斩足踢,劲气如有本色,扫过空中岩石,犁出一道道印痕,遒劲有力,龙章凤姿,仿佛大书家书手挥笔,反正撇捺,无不兼美。
噗通,乐之扬和杨恨几近同时跳进湖里。乐之扬沉入丈许,环顾四周,水蚺、水蛭、水虱……诸般毒虫好似老鼠见了猫,从他身边飞也似逃脱。
再听四周人物,气血流转,历历可闻,此时激斗方酣,已过三十余招,世人体贴胜负,得空应用内力,丹田沉寂,真气不兴。
俄然哗啦一声,湖水分开,钻出一小我来。叶灵苏认出乐之扬,一跳而起,“啊哟”叫了起来。她一贯矜持峻厉,俄然失态,盐帮群豪无不诧异。
杨恨痛得一缩,吐出一串气泡。乐之扬挥匕直进,掠过他的手臂,留下尺许长一条伤口,鲜血澎湃而出,蛇虫见之发疯,簇拥而上,杨恨躲闪不及,忽被一条木桶粗细的水蚺咬住左腿,用力拖向湖底。
叶灵苏一击不中,不再脱手,只是一味闪避。天下武功林林总总,若说闪避之妙,无出“江山潜龙诀”之右,其间长岸临水,高山陵谷,正合“水下土”、“掩陵谷”两种窜改。山高必有阴,两侧高崖耸峙,夕阳映照,留下大片暗影,沿着山根起伏不定,此情此景,使出“伏风景”来,又是如鱼得水。
“那是他的真气!”梁思禽的声音俄然响起,细如蚊蚋,一如崇明岛上。
那钦喜上眉梢,忙说:“我拜你为师,你带我去那岛上好不好?”
“你说甚么屁话?”乌有道莫名其妙,厉声呵叱。
乐之扬定眼细看,那声音忽又消逝。他深思一下,闭合双眼,只用双耳凝神去听,那声音顿又冒了出来,千真万确,出自铁木黎的体内,时急时缓、时高时低,仿佛一脉流水,依循必然之规。
乐之扬故作不知,比及对方逼近,俄然双脚一蹬,敏捷向左漂移。一把乌黑匕首从他身边掠过,杨恨志在必得的一击俄然落空,怔了一下,腋下佛门大露,乐之扬举匕反刺,必能洞穿其肺,但是刺到一半,忽觉不忍,微微收力,在杨恨的水靠上划了一下,水靠划破,暴露肌肤。
这身法闻所未闻,铁木黎不堪骇异,可又欲罢不能。叶灵苏忽东忽西,实在并未走远,一缕剑气如有若无,始终在他身边缠绕,只要稍露马脚,青螭剑下,必然血溅五步。
铁木黎大怒,厉声喝道:“那钦,说甚么混话?”
“嘿!”铁木黎一声沉喝,嗖地弹起,半空拧身,叮,脚尖扫中剑身,叶灵苏虎口流血,身子斜斜飘出,仰仗身法化解铁木黎的腿劲。
乐之扬也感惊奇,他闻声真气流出,下认识运劲反对,不想一招到手,不但阻住了真气,还能使其倒流,神妙之处,出人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