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先生!”乐之扬吓了一跳,冲口而出,四周的人无不向他望来。乐之扬面如火烧,不知所措,幸亏大师存眷打斗,并未穷究,看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岸上。
乐之扬没法如梁思禽普通传音,只好懵懂点头,也不知梁思禽是否瞥见。
乐之扬也脱下外套,走到船边,施南庭递上一把匕首,说道:“水下刀剑不便发挥,这一把匕首是我家传之物,切金断玉,还算锋利。”
乐之扬无言以答,杨恨杀了蛇夫人,论理不该救他,可当时除了救民气中别无其他,不由惭愧道:“楚先生包涵!小子痴顽,误救歹人。”
乐之扬略一让步,使出“操琴掌”,拂中带按,如挑七弦,内力转阴易阳,变得至阴至柔、奇寒彻骨,无影蛊裹入掌风,纷繁僵死,簌簌簌掉落一地,剩下数只,惶恐逃窜,钻入一旁“毒王宗”弟子的耳朵、鼻孔,连钻带咬,那人耳鼻流血,凄声惨叫。
铁木黎招招落空,心中生出错觉,所对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空虚幻影,拳脚眼看击中,敌手总有体例遁走。这女子就如活动的风水,不成挽留,难以捉摸,明显近在面前,又常常从他指缝间溜走。
“你说甚么屁话?”乌有道莫名其妙,厉声呵叱。
若论武学上的观点,当世无人能出梁思禽之右。乐之扬眼中,《灵飞经》的《灵感》、《灵飞》两篇,很多字句通俗晦涩、始终不解其意,但是梁思禽一听,便知此中所指,统统谈玄论道,略加窜改,都可化为实实在在的神通。
“嘿!”铁木黎一声沉喝,嗖地弹起,半空拧身,叮,脚尖扫中剑身,叶灵苏虎口流血,身子斜斜飘出,仰仗身法化解铁木黎的腿劲。
乐之扬吐一口气,转而留意叶灵苏,可怪的是,叶灵苏动如风,快如电,真气流转却不如铁木黎连贯,若说铁木黎如水如风,叶灵苏的真气便如天涯浮云,聚聚散散,断断续续,时而流转奇快,时而又沉寂下来,仿佛一身空空,并无内力存留。
乐之扬想了一下,说道:“五成!”
再听四周人物,气血流转,历历可闻,此时激斗方酣,已过三十余招,世人体贴胜负,得空应用内力,丹田沉寂,真气不兴。
乐之扬松一口气,掉头扫视人群,但是一无所获,梁思禽化身无数,执意不肯露面,找他难比登天。
“不必勉强。”叶灵苏抬高嗓音,“这局输了,另有一局。”
杨恨痛得一缩,吐出一串气泡。乐之扬挥匕直进,掠过他的手臂,留下尺许长一条伤口,鲜血澎湃而出,蛇虫见之发疯,簇拥而上,杨恨躲闪不及,忽被一条木桶粗细的水蚺咬住左腿,用力拖向湖底。
铁木黎哼了一声,大踏步出列,不丁不八地站在谷口。叶灵苏催舟上前,拔剑跳上湖岸。
“啊!”那钦一拍额头,苦着脸说,“糟糕,我有师父了,不过没爹。汉人小子,你要肯带我上岛,我拜你当爹也行。”
那钦望着“飞雪”,口中咕咕哝哝,眼中不堪遗憾。
铁木黎大怒,厉声喝道:“那钦,说甚么混话?”
乐之扬真气耗尽,一出水面,正要大口喘气,冷不防腰间剧痛,挨了重重一拳。乐之扬痛得伸直起来,连呛数口湖水,心中狂怒不由:“姓杨的狗贼,我救了他,他竟然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