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沉默半晌,看了燕王一眼,凄然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不错!”道衍疾步出门,“冷玄放回王爷,统统好说,如果趁机抓人,贫僧只好用强。”
乐之扬不便久留,当下告别。徐妃召来郑和,将他引到客房安息。
三人出府,上了屋顶,向阛阓飞奔。不久赶上冷玄一行,忽见老寺人停下脚步,一扬手,叫声“退后”,一手挽住徐妃,不进反退。其别人莫名其妙,也跟着后退,丢下燕王一个,孤零零站在阛阓入口。
“这是一个骗局?”朱微浑身颤栗,“允炆疯了!”
如此一来,冷玄以下,众官吏无不游移,徐妃说完今后,半晌无人出声。道衍长吐一口气,身子败坏下来,乐之扬瞥他一眼,但见他面庞败坏,透露悠然神情。
张昺回声一愣,瞪着冷玄转不过动机,张了张嘴,想要扣问,忽见冷玄微微点头,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望着朱微。
乐之扬道:“让燕王进入阛阓,看他真疯假疯。”
出头的恰是朱微,她按捺不住,俄然跃下,乐之扬也始料未及,急要跟上,却被道衍一把拽住。乐之扬正要发作,忽听道衍沉声说道:“冷玄!”
朱棣乍然惊醒,奋力挣扎,何如锦衣卫孔武有力,四只手铁钳普通,挟着他一起向外走去。徐妃游移一下,快步跟在一旁,张昺伸手拦住,说道:“王妃娘娘,阛阓人多眼杂,您身为王府家属,还是不要露面了吧?”
张昺踌躇一下,说道:“燕王一代英王,能征惯战,雄武矜持,以下官之见,以燕王的脾气,万无如此糟蹋本身的事理。”
“这是干吗?”朱微忍不住问道。
“然后?”道衍苦笑,“只要天晓得!”
朱棣耷拉脑袋,有气有力,任由世人摆布,一起来到阁房。
他俄然转了口风,张、谢诸官均是惊诧,张昺低声说道:“以公公之见?”冷玄沉吟道:“燕王如此狼狈,应是真疯无疑,以我看来,放他回府,也掀不起甚么大浪。”张昺面有难色,谢贵小声说道:“放虎轻易捉虎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徐妃、朱微捧首落泪,哭声悲切,缭绕一室。燕王两眼板滞,左瞧瞧,右看看,甚感无趣,倒在床头,不一阵又鼾声高文。
“公主言重了。”冷玄干笑两声,嘎嘎说道,“老奴只是猎奇,你身中奇毒,如何解毒活命,又如何逃出禁城?”说到“逃出”二字,决计减轻语气,众官一听,无不面露疑虑。
朱微白了脸,说道:“万一出了事呢?”
张昺面露踌躇,忽听冷玄咳嗽一声,说道:“算了,由她去吧!”张昺讪讪罢手,徐妃举头挺胸,傲然跟在朱棣身后,望着丈夫背影,心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冷玄哼了一声,冷冷望着朱棣,燕王躺在地上,竟已入眠,口鼻之间收回沉浊鼾声。冷玄虽是里手,一时也看不出端倪,换了别人,大可使出“阴魔指”拷问,但朱棣贵为皇亲,滥下毒手,很有不便。
冷玄拿捏不定,心中烦恼,冲张昺问道:“张大人,你如何看?”
朱微怔了怔,心念一动,锐声说道:“冷公公,不是你为我解毒,送我出宫的么?难不成你忘了?”
朱棣心志沦丧,若嬉若笑,旁若无人,忽见生果摊儿,凑上去抓起一个桃子。摊主又惊又气,厉声呵叱:“臭疯颠,干甚么?”话没说完,朱棣先咬了一口,顺手丢下,双手摆布开弓,又抓两个桃子,张口乱咬,汁水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