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出了林子,定眼一瞧,乐之扬惊奇道:“朱将军。”
到了议事厅,亲兵逗留门外,不得入内。张信战战兢兢、单身入厅,进门时回过甚来,凄惨痛惨地望了乐之扬一眼,忧愁满面,仿佛将要死别。
一起上,乐之扬脑筋乱哄哄、热乎乎,动机此去彼来,并无一刻消停。瞥见北平城墙,他才沉着下来,策画冷玄洞悉燕王真假,一但逃脱,必将倾力攻打王府,燕王兵力薄弱,支撑一时,终归败亡。乐之扬想来想来,为今之计,要么梁思禽不顾天劫,以一己之力窜改局势;要么找到张信,策划他搏命一搏,临阵背叛、搅乱朝廷的阵脚。
“燕王不是疯了么?”张信更加惊奇。
乐之扬闪身混入亲兵队里,跟在世人身后,扶桑道人就在前面,骑一匹白马,斜背七星宝剑,道袍广大,摇来荡去,呆在军阵当中,翩翩然如同一只青玄色的巨大胡蝶。
两人木然相对,一时均无主张。这时皂隶引着一名校官快步赶来,校官跪地说道:“布政使传批示使大人前去布政司商讨大事。”
乐之扬看在眼里,焦心如焚,时下情势危殆,张信被困,表里悬绝,王府城墙虽厚,也难敌火炮撞木。府内死士寡不敌众,只宜突袭,倒霉于正面苦战,至于盐帮群枭,少经战阵,朱能名之为“能”,但有多少本事能够统帅这一帮乌合之众?
“我有要事,先走一步。”乐之扬提大声量,不顾世人目光,“这儿的事,奉求朱将军、高长老主持。”回身就走,丢下两千余人呆在黑松林里。
到了十字街口,汇合围困王府的守军,人数增至三千,阵容更加雄浑。行人走避不及,店铺纷繁关张,肃杀之气,满溢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