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点滴流逝,楚空山一身精魂派头,也跟着双剑缓慢地流走。人影越来越淡,只见剑光一片、血雾翻滚。
“楚先生!”叶灵苏抖索索站了起来,颤声说道,“你走吧,别逞强!”
楚空山不守反攻,颇出铁木黎料想,一抬眼,看向叶灵苏,身子闲逛,纵身直扑床头。
丧失宝藏一事,铁木黎视为奇耻大辱,何况燕然山数十弟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烦躁之余,心中怨毒有如地底熔岩,听到这儿,两眼一瞪,正要发作,忽见叶灵苏手腕一抖,杯中茶水如箭,突地泼向石姬。
铁木黎不及转念,挥掌便挡,顷刻间,连接三剑,退了三步。楚空山每一剑都是以命相搏,剑招刁钻狠辣,不顾本身马脚,铁木黎纵能杀他,也不免中剑,他胜券在握,身份又高,如此两败俱伤,实在不太甘心。
“你有传人吗?”铁木黎又问。
朱微怔了怔,转头望去。楚空山颤巍巍挺身站起,满脸鲜血,脸孔全非,唯有一双眸子,平和淡定,平静如恒。
“成大事者不顾家室。”徐妃故作平静,“王爷志在天下,岂会因我二人向你屈就?”
叫声传出,全无动静。徐妃看出不妙,扯了扯儿子衣袖,表示朱高炽退后。朱高炽踌躇不决,忽见朱微冉冉站起,摘下长剑,盯着来人,神采惨白。
“说的好!”楚空山长笑,“看我‘天下无花’!”
“我没事!”楚空山长吐一口气,双剑微分,飘然踏出一步,挡在朱微身前。
楚空山微微一笑,说道:“天下事,总得试一试才晓得。”
他原话偿还,冲大师眉头一皱,剑气劈面而来,招式残暴恣肆,超脱无方,冲大师身当其锋,俨如十里东风卷起无数绯红花瓣,风如潮,花似雨,遮天蔽日,无所不至。
“叶帮主……”朱微冲口而出,“你如何……”
“叫你绝望了?”叶灵苏轻抚茶杯,语带讽刺。
楚空山气势惊人,激起敌手斗志,三人团团厮杀,穿越回旋,形影莫辨,唯见一白一黑两道剑光闪动隐没,如同层云迷雾间龙蛇玩耍。徐妃母子望着这副气象,仿佛置身梦魇,面前这一场打斗,几如神怪斗法,明知凶多吉少,一双腿却似不归本身统统,说甚么也挪动不了。
徐妃等人无不动容,朱高炽挺身站起,手按剑柄,忽听一声长笑,门外人影闲逛,齐肩走进两人,一僧一俗,一个皎如美女,一个瘦如枯鹰,齐肩并立,描述诡异。
叶灵苏也有所觉,细眉上挑,嘲笑道:“来也来了,当甚么缩头乌龟?”
朱微一咬牙,瞅准铁木黎的背影,举剑就刺,谁知剑尖所及,仿佛刺入泥沙,全无着力之处。朱微不及转念,一股巨力猛地撞来,她胸口闷痛,身子向后飞出,砰地撞在床角,一股腥热直冲喉头。
铁木黎见她一派平静,心中惊奇,环顾四周:“你另有甚么把戏?府中精干尽出,只剩老弱妇孺,你伤得半死不活,还想逃出我的掌心?”
叶灵苏咬了咬嘴唇,问道:“你们是为宝藏来的吧?”
“楚先生……”朱微怯怯出声,但是无人承诺。
“好一个飞燕舞!”叶灵苏看得舒畅,冲口而出。
石姬死中求活,踉跄急退,捂着脸颊浑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