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人手不敷!”
“十三?”宁王又惊又怒,“你如何在这儿?你嫂子呢?”
他埋头走路,到了布政司门前,忽听有人叫喊“乐公子”,抬眼望去,徐妃从轿中探出头来,轻扬素手,含笑号召。
“哪儿话?”宁王笑嘻嘻说道,“小弟只是稳妥起见。”
乐之扬知她心性,沉默退出小院,直奔布政司。张昺身后,朱棣将帅帐设在该处,节制全城,朱高炽暂代父职,自也朝夕驻守。
朱高炽内心一万个不肯,但是母亲有令,违背不得,只好诺诺连声,低着头退出院子。
“不当!”宁王点头说道,“他终归是我兄长,一旦发觉,有失风采。”
“建国诸将,徐守常攻,先父善守,常遇春善攻。先父曾说过,守城之要,首在民气,这儿的人,一为军,二为民,民气一旦摆荡,金城汤池,也不堪一击。”
“不敢!”宁王淡淡说道,“四哥既然来了,无妨多住两日。”
“他的心机都在脸上,我又不是傻子。”
“好!”燕王笑道,“撤兵就撤兵。”
叶灵苏说道:“东岛以复国为任,岛上弟子自幼研习兵法、学习构造秘术,我再傻再笨,日积月累也学了很多。有了这个根底,《天机神工图》虽只半部,我半猜半估,也能贯穿个七七八八。至于贼秃驴,本于构造术一窍不通,空有半部残图,实在全无用处。”
“阿谁天然!”叶灵苏转头问道,“王妃,世子之下,甚么官儿最大?”
“如何?”燕王嘲笑,“你怕我攻打大宁?”
朱鉴道:“谨慎起见,莫如安排人手,日夜监督,他如有异动,便一举拿下。”
乐之扬只好照实说道:“叶帮主出身东岛,只是……”
“哦?”燕王反问,“如何挽回?”
“燕王枭雄之性,刁悍恶棍,他在北精装疯卖傻,骗过张昺、谢贵,一举窜改乾坤,现在等闲认栽,甚是分歧道理。万一他用心逞强,俄然发难,当时恐怕不易对于。”
叶灵苏冷冷一笑,落座道:“他们若不承诺,你也不必勉强。”
说到“女流之辈”,朱高炽扬眉撇嘴,轻视之意难遮难掩。乐之扬悄悄作恼,本想再劝,可一想起叶灵苏的交代,无法撤销动机,告别退出帅殿。
朱高炽不敢昂首,唯唯连声。徐妃叹一口气,起家说道:“安抚民气,只是其一,先父说了,守城之要,次在东西。雄师围城,炮车、撞木,无所不消,每一样攻城器具,都需呼应东西加以禁止。”
朱鉴还要再劝,但见宁王面露不耐,深知这一名王爷珍惜羽毛,再劝下去,也是白搭工夫,只好悄悄感喟,告别退下。
朱鉴肝火冲头,腾身欲起,宁王扫他一眼,笑道:“四哥雄才大略,小弟自愧不如。你敢与朝廷争衡,小弟没阿谁胆色。实不相瞒,我已盘算主张,遣派使臣前去都城请罪,陛下原宥小弟便好,若不然,小弟筹算涉海南归,亲往都城听候发落。”
叶灵苏瞅他一眼,说道:“你说这话,仿佛大有深意。”
“永平沦陷,另有北平可守;北平一失,永平朝夕可破!”徐妃嘲笑一声,“李景隆好大喜功,一旦过了卢沟桥,必用主力打击北平,围困永平只是偏师。归根结底,敌我决胜之地,还是北平城下,城中兵马越多越好、越精越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