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忍不住问：“谁放的鸽子？”
梁思禽皱了皱眉，问道：“一共多少人。”
“决斗正酣！”梁思禽幽幽地说道，“你还要留下来马？”
乐之扬拔出剑来，沉声道：“先生放心，云虚若来，我与他周旋到底。”
“不让你们报仇，都是我的不是。”梁思禽有些欣然，“等我死了，你们若不解恨，称心恩仇也无不成……”
渊梵衲慧眼通神，看出她心胸郁结、难以开解，因而说道：“公主似有烦恼，无妨说来一听。”
“先祖母精擅医道，诊脉之术独步当时。有一次，她呆在海边，了望大海，揣摩出了一个事理。”
梁思禽轻哼一声，冷冷说道：“多管闲事的小子。六虚劫的事，我真不该奉告你。”
“没有！”水怜影冷冷道，“另有首恶朱元璋，可惜……他死得太早。”她停顿一下，咬牙发狠，“幸亏他另有子孙……”
“啊哟！”朱微不堪吃惊，“我们在原地打转？”
“秋涛！”万绳气急废弛，“你如许护犊，她将来如何得了？”
“能！风有风脉，有脉便有眼，风起于青苹之末，只要逮住风眼，以短序大，以四两拨千钧，便可窜改风向、滋长其势。”
梁思禽皱眉瞧他，想要看出端倪，忽听山下传来一声长啸，悠长洪劲，压住罡风怒号。
“梁思禽？”冲大师想了想，“他当真来了中土？”
“借风？”乐之扬喃喃自语，“风真能借么？”举头望天，心中不堪苍茫。
“问得好！”梁思禽点头而笑，“郎中诊脉，取法《内经》；可要诊断水脉、风脉，非得先以仪器测量，再以法术推算。当年，先祖父为造一样东西，在东海测算水脉，得出一套算法；厥后隐居孤岛、竟日无事，以之测算风脉，不想风骚神速，比起水脉难上十倍，又因天劫来到，至死也没算出。我担当其志，返回中土以后，苦苦演算七年，方才有所成绩！”
“你杀了谁？”梁思禽又问。
乐之扬一愣，惭愧道：“全怪我，只顾赶路，没有留意身后。”
乐之扬心头震惊，梁思禽捐躯借风，也要互助燕王胜利，除了父子之间，谁又能做如许的捐躯？他不由疑虑丛生，但是硕妃遗言只要梁思禽一人看过，究竟写了甚么，已是千古之谜。
朱微低头不语，渊梵衲叹道：“如此说来，贫僧当真爱莫能助。这是皇家之大悲，也是六合间的大劫数；朝廷兵多地广、游刃不足；燕王用兵诡诈、胆气冲天，乃是汉光武、唐太宗一流的人物，决不会等闲向朝廷屈就。两军相持，万民遭殃，交战越久，罪孽越深。我等佛门弟子，身活着外，眼看世人执迷沉湎，也是故意有力，一点儿体例也没有。”
“六只鸽子，只返来了一只。”梁思禽可惜地取下竹管，拆开蜡封，抽出一卷薄纸，拆开一瞧，目光微微一亮，“燕王踏破蒙古汗庭，烧了坤帖木儿的金帐。”言下之意，大为激赏。
梁思禽看出贰心中所想，点一点头：“若要借风，需用周流六虚功！”
渊梵衲叹道：“一月之前，他派弟子兰追请我出关，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他写信奉告我的；贫僧没有亲目睹过梁城主，可他的笔迹我一贯认得；梁城主有通天彻地之能，云虚向他应战，未免有些不智。”说到这儿，目光投向附近林莽。